左雲站起身子,看了一眼床腳的那盞福華寺求來的燈,定了定心神走到門邊。
門打開了,蕭遮年不再同往日一樣勾著一絲戲謔的笑,而是無比的認真嚴肅。
“第一次從這個視角進你的房間。”蕭遮年說道。
“去哪看?”左雲皺著眉頭,不耐煩,“我很困,早點帶我看完,我要早點回來睡覺。”
蕭遮年一把攬過她的腰,翻過王府的牆。
牆外早有向北牽著蕭遮年的馬兒等候。
蕭遮年來到元府附近,停下了馬。
“你帶我來這作甚?”左雲看都不看他一眼。
整條街上隻有打更人,這裏全是世家大戶們住的府邸,離元洲家很近,但還得走上一段路。
“我們去元洲家,讓你親眼看看親耳聽聽他的心意究竟如何。”蕭遮年丹鳳眼下麵的眼瞼很紅,似乎很久沒睡好。
“什麼意思,元洲的心意無需你來告訴我,他已經在我麵前說的明明白白,我無需再次確認,他鍾情與我。”左雲抬腳就要走。
“去看一下,若是你的心意仍是如此,日後我不會再阻攔你嫁給元洲。”蕭遮年拉住她的衣角,幾近懇請的語氣道。
“你說的。”左雲扯回自己的衣角。
她不信去看一趟元洲家能改變什麼,她能白白得到蕭遮年的承諾,何樂而不為。
蕭遮年帶著她來到元府牆外,他帶著她翻了牆,縱身一躍到屋簷之上。
蕭遮年全程小心翼翼,完全沒有在王府般如魚得水。
元洲也會武功,他不想讓對方發現,隻能放緩步伐。
他們來到中院,左雲正納悶為何來元煙的房間。
隻見蕭遮年輕輕掀開一片磚瓦,漏出一個洞來,能清晰地看見裏麵發生的場景。
元洲果然在這。
事到如今,蕭遮年隻有賭一把。
元洲這人向來不好爭搶,講究緣分,這些日子元洲處處出風頭,與他之前的行為大為迥異。
他讓向南緊緊盯著元府的動靜,卻發現元煙出府的頻率越來越低,甚至一個月都沒有出過一次門。
折讓蕭遮年起了疑心。
元洲的做事風格改變,會不會同元煙有關?
他不確定,但當向南彙報元煙這幾日甚至連房門都沒有出過之時,他知道,最後的救命稻草來了。
救他的相思病。
他離不開左雲,一刻都不能。
元洲緊緊握著元煙的小手,另一隻手給元煙擦著額角的汗。
“煙兒,哥哥會找到更好的郎中治你的病。”元洲哽咽道。
“哥哥,不要白費力氣了,楊夫人的仇可以慢慢來,但我想早點見到你同雲姐姐成親。”元煙流著淚,“哥哥,但我太過分了,你明明不喜歡雲姐姐,可你為了我……”
“煙兒,別說了,我與雲姐姐的親事已經定下了,哥哥會讓你見到,最美的雲姐姐,就像娘親生前那般美麗動人。”
左雲眨著眼,裏麵說的每一句話都被她聽進去了。
所以元洲早就知道煙兒將死,但為了煙兒的願望,娶她回去?
所以他在她麵前說的那些情話,字字句句,都隻是為了騙她嫁給他,好讓煙兒看見同死去娘親一樣美麗的,新娘嫂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