翻開“弓羽勁”的小冊子,扉頁上赫然寫道:“弓者,外力是也;羽者,自身是也。弓之力,在於化弓弦、弓身之勁為箭羽者唯一,是以萬力歸一也。羽之力,來於前衝之唯一勁者,化於震顫搖晃之小勁,是分一力為萬也。”
徐瑞友看到這裏,不由得想到道無和尚提到過的“弓羽勁”的由來,“弓羽勁”是道無和尚在觀察彎弓射箭以及箭矢中靶之後震顫搖晃來化解前衝之力這樣的現象中,參悟出來的。從道無和尚寫的這小冊子來看,這“弓羽勁”怕是還分為所謂的“弓勁”和“羽勁”,“弓勁”就是由小的力組合成的合力,“羽勁”就是由大的力劃分成的分力。
徐瑞友翻了一頁繼續看下去,發現道無在小冊子中繼續寫道:“常人行功,在於合諸多力道為一力道,以此合一力道攻敵或禦己。譬如掌法行功,在於合腿力、腰力、臂力、腕力、指力於一力,以此攻敵禦己。而‘弓羽勁’之行功,乃是反其道而行之,在於分一力道為諸多力道,以此化去一力之擊。譬如以背部化去外來力道,行功之法在於化外力為向上向下兩力道,向上之力化為頸力、肩力,向下之力化為腰力腿力,是以此法化一力為多力,以自身之各處小力收而化之,以此禦敵。”
徐瑞友看的不住點頭,心想這道無和尚果然武學精深,別人是集中全身力量攻擊敵人,他就把敵人的攻擊又分散到自己全身各處,吸收分化。武功相搏之時,之所以會被人打死打傷,就在於別人將全身小力化為一種巨大的力量,集中攻擊在被打之人身體上某一處極小的位置,被攻擊的人才會因為此處自身的局部力量無法抗衡對方的巨力,而受傷身死。道無和尚的“弓羽勁”實際上就解決了這一個問題,別人聚集全身力量攻擊在一點,被攻擊的人卻將這一點所受的力道,化至全身各處分別承受,自然不容易被傷到。更何況,如果別人的攻擊隻是集中了一部分力,比如說一隻手的臂力、腕力、指力,而你卻可以用全身的頸力、肩力、腰力、腿力去化解,自然占了很大便宜。
不過雖然想起來十分的美好,但小冊子中接下來的話就讓徐瑞友的心涼了半截,小冊子接著寫道:“然世間武人皆言,一力降十會。雖大多為外功功法練家所言,但實非虛也。古人有雲,世上有螳臂當車者,有蜉蝣撼樹者,此為不自知己力之小而妄圖敵人力之大。‘弓羽勁’所能化外力者,在於‘化一為萬’,然則若自身功力不足,就算化一為百萬千萬乃至億萬者,亦可不能敵也。”
“怪不得道無老和尚說過,我現在沒有任何內功功力,最多也就用弓羽勁化去我那輕功步法的前衝之力,看來如果自身勁力太差,就算你化來化去,隻怕也是徒勞,就如同楊過的‘玄鐵劍法’,就在於一句‘重劍無鋒,大巧不工’上麵,管你什麼招式,我一招力劈華山下去你就得成兩半,什麼劈、砍、崩、截、刺,隨你怎麼變,就是一招劈死。這老和尚說自身功力不足的時候‘弓羽勁’也不能化去別人的功力,想來卻是沒有錯。”
徐瑞友自言自語完,有繼續將小冊子向後翻去,卻發現都是些圖譜夾雜著說明文字,把人分成胸、腹、背、腿、頸、雙臂六個部分,分別說了每一個部分受外力時,要如何引導、分化、吸收消去外力。徐瑞友看了一遍,發現原理也不困難,隻是裏頭說的練習方法自己弄不太明白,於是決定下午再去後山竹林向道無和尚請教。
等他看完手裏的小冊子再抬頭時,發現天已經大亮,門外院子裏也開始熱鬧了起來,想必是那些和尚結束了誦經禮佛的早課,回到了院子裏。徐瑞友把小冊子塞入懷中,又拿起被肥貓吃的隻剩下幾頁的吐納心法小冊子,小心的疊好,也收入了懷中。起身去找那肥貓,卻見窗台上一個肥碩的身影正在那呼呼大睡,不是那肥貓是誰?徐瑞友走過去,發現把那肥貓洗幹淨之後,卻看上去不那麼討厭了,雖然肥碩不堪,但這貓兒通體棕黃,還有著一道一道的深棕色斑紋,看起來就像……
“加菲貓?!!”徐瑞友一拍腦門,腦子中浮現出電影版加菲貓的形象來,肥胖、貪婪、狡詐、懶惰、好吃,這隻貓不就是活生生的加菲貓翻版麼?
徐瑞友的一聲驚呼似乎驚醒了這隻肥貓,它懶洋洋的睜開眼睛,瞅見徐瑞友在盯著它瞧,立刻靠上去,對著徐瑞友親熱的“喵喵”叫了起來,又想用臉去蹭徐瑞友的脖子,不過被徐瑞友給掐住了頸皮,提了起來,徐瑞友指著肥貓說:“以後小爺就叫你‘加菲’,你可記住了!”然後就把它放到了地上,接著推開門就往外走,那肥貓一見,二話不說,呃……二喵不叫,就跟了上去……
徐瑞友走到院中,發現不少小和尚、小沙彌都在劈柴挑水,有的似乎在煎藥,心想頭天下午出去時就是這般景象,隻怕這裏住的都是藥王殿的僧人,還未走出院門,卻見玄清小和尚從門外進來,看見徐瑞友立馬合什一禮,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