藥王殿眾僧先是將被迷香迷倒的幾個小和尚抬出室外,以同愈帶過來的隔夜豆汁滴入鼻孔,又每人喂食了半碗慶定配製的解毒湯,接著就分成幾組,分別看護了起來。不一會兒,玄清最先清醒過來,翻身吐了一地,看護他的正是同愈。同愈和尚一邊吩咐人過來照看玄清,一邊將玄清吐出的帶有一股異味的汙物小心的清掃幹淨,因為慶定和尚吩咐過,這“夢魘草”雖然是被製成迷香燃燒之後由這幾個小和尚吸入體內,但要排除出來卻是經由咽部經由食道嘔吐而出,嘔吐出來的汙物中,有可能還有“夢魘草”的殘餘藥力,所以同愈和尚十分小心的處理了玄清嘔吐出來的汙物,就是怕其他人再中此毒。玄清清醒之後,也說不清中毒經過,隻知自己是睡著了之後就如陷夢魘,情形不得,同愈和尚好生寬慰了幾句,又讓他再喝了半碗解毒湯,方才放玄清躺下休息,自己前去給二休治傷的慶定那彙報情況。
這邊徐瑞友和傅劍寒則看著慶定給二休治傷,慶定不愧為藥王殿首座,隻見他為二休號脈之後,先是喂二休吃了一顆療傷藥丸,接著就動手為二休縫合額上的傷口,隻見他運指如飛,三兩下之間就縫好了傷口,還為二休為了一圈繃帶,對二休道:“師弟的內功似乎又有精進,今日所受內傷不要緊,隻是震傷了肺葉,養些時日就能痊愈,至於額頭上的外傷,老衲已經將傷口縫合,不日傷口長攏之後拆去棉線,師弟就能完好如初了。”
“多謝慶定師兄了,師兄方才喂俺吃的是什麼藥丸,卻是香的緊。”二休摸了摸被包紮完畢的傷口,對慶定說道。
“不瞞師弟,正是老衲配的‘六木百合散’,乃是用百合與六種奇樹的樹皮製成,師弟方才聞到的,應是百合香味。”慶定談起藥來,不禁容光煥發,唾沫橫飛,顯然這“六木百合散”是他的得意之作。
“慶定大師果真是醫國聖手,醫術真乃妙手回春啊。”說話的卻是傅劍寒。
“傅少門主過獎了,今日傅少門主退敵之恩,少林寺感激不盡。”慶定轉身合什行禮道。
“阿彌陀佛,慶定師弟說的不錯,徐少俠與傅少門主聯手退了敵人,還救了二休師弟,與玄清他們幾個僧人。老衲願代少林寺眾僧多謝二位援手之德。”傅劍寒還沒來得及向慶定回禮,身後就傳來了一個老僧的爽朗話語,徐瑞友和傅劍寒回頭一看,原來正是接到消息趕過來的少林方丈慶正,他身後跟著那個報信的武僧還有玄智小和尚,與他並排而立的卻是與徐瑞友有一麵之緣的般若堂的首座慶玄。
徐瑞友和傅劍寒連忙與慶正和慶玄見了禮,連道“不敢當、不敢當。”
慶正和慶玄先是前去看望二休的傷勢。接著就聽傅、徐二人講了今晚的情況,聽完了之後二僧對看了一眼,卻聽慶正向傅劍寒道:“傅少門主,你與那黑衣人交過手,那黑衣人的武功師承你可有計較?”
“方丈大師,傅某雖然與那人交手,但著實看不出那人的武功師承,隻是那人逃逸之時所用的身法傅某看著眼熟,似乎是西域三河穀的‘倒卷黃沙’,傅某曾經和三河穀的沙百裏交過手,見過這門輕功。”傅劍寒沉思了一會,對慶正說道。
“‘沙狐’沙百裏?”般若堂首座慶玄和尚沉吟道,“此人是西域的匪人,雖然為人狡猾多詐,但武功平平隻是而已。聽徐少俠所說,今日這個黑衣人是個年輕女子,自然不是沙百裏。若是他的後輩,也說不過去,沙百裏的武功定不是傅少門主的對手,今日這女子武功如此高明,以沙百裏的武學造詣,怎麼能教出這樣的弟子來?西域三河穀也隻是仗著武功,搶劫往來客商,什麼時候出了這樣一位女高手來?”慶玄是少林寺般若堂的首座,少林般若堂精研天下其他各派武學,以之豐富和升華少林武學,少林弟子外出行走江湖,回來之後先要去戒律院報告是否犯戒,之後卻是要到般若堂彙報一路所有見聞,如果和他人交過手,則要回憶對方所用招式,由般若堂僧人選擇有價值的記錄下來。這慶玄和尚是般若堂的首座,也是身兼數派武學之長,見識廣闊,今日方丈慶正請他過來,隻怕也是想靠他的閱曆來分析今日來襲之人的來曆,畢竟淩天重出江湖,如今江湖上暗潮湧動,少林寺對於敢於潛入少林寺內部的勢力自然不敢掉以輕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