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祖安笑了笑,露出自己的粗壯的手臂:“當年孔夫子遊曆天下,可不僅僅是靠和別人講道理啊。”

“真要是骨瘦如柴的文弱書生,我和我蔣兄,可就遊曆不到太安城了。”

“所以啊,讀書,是為了和別人講道理。”

“而這強身健體,是為了讓別人心平氣和的坐下來,聽我講道理。”

“剛才那個胖子,明顯聽不懂什麼道理。”

“既然他聽不懂道理,那我隻好和他聊聊拳腳,剛好,我也略懂一些拳腳。”

“你看,我把拳腳一露出來,那胖子就立馬聽得懂我講的話了。”

李長安聞言哈哈大笑:“看來陳兄和我,都是同道中人啊。”

說著,他就舉起酒杯:“必須敬陳兄一杯,要不然,就不尊重陳兄的道理了。”

喝完以後,李長安開口問道:“陳兄覺得,這太安城如何?”

陳祖安喝的有些多,腦袋有些迷迷糊糊,嘴裏的話開始脫口而出:“人間仙境,美不勝收。”

“我陳祖安十六歲遊學天下,天南地北我都去過,哪怕是最遠的遼國和滿國,我也去遊曆過一趟。”

“我從來沒看見有哪座城市,能做到太安城這種地步。”

“百姓豐衣足食,家家戶戶的糧食,堆的滿滿屋子。”

“有些農戶家裏,還掛著一些臘肉葷食。”

“特別是郊外的那些良田,我是怎麼看都覺得不夠看啊。”

“我陳祖安這輩子,最喜歡看三樣東西,金黃色的田野,百姓碗裏的糧食,還有學堂裏的幼童。”

“這三樣東西,隻有在太安城,才可以隨處可見。”

石金泉看著自家兄弟暈乎乎的樣子,連忙過去攙扶了一下,對著李長安開口說道。

“李兄,對不住了,我家兄弟喝多了。”

李長安笑了笑:“無妨無妨。”

“陳兄說的話,我倒是挺愛聽的。”

石金泉的阻攔,沒有讓陳祖安閉嘴,反而讓他的話越來越多。

“說出來你可能不信,我陳某人遊曆天下,看的最多的,是朱門酒肉臭,路有凍死骨。”

“名門世家撐的滿嘴流油,普通老百姓餓的易子而食。”

“哪怕是被稱為魚米之鄉的江南,那裏的百姓都是餓殍遍野。”

“當地的官員,隻顧著爭權奪利,哪裏會管老百姓的死活。”

“整個大明,各地藩王割據,地方勢力錯綜複雜,一個國家,好幾個地方勢力,這難道不是對太祖陛下的背叛嗎。”

說到這裏,陳祖安歎了口氣:“與其說這些地方是大明的,不如說這些地方是各地名門世家的。”

“他們這些世家,勾結當地的江湖門派,盤踞在大明各地,把朝廷的政令當兒戲,一心隻顧著往口袋撈錢。”

“說實話,我陳某人這輩子,遊曆大江南北,這太安城,是唯一一座想讓我留下來的地方。”

“在這裏,至少看不見各種苛政雜稅,也看不見什麼貪官汙吏。”

“這裏至少能看見,老百姓老有所依,幼有所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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