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魄是出於極寒冰原之上的一種冰塊結晶。水凍三尺則為冰,冰寒千年生冰晶,冰晶萬年聚雪魄,乃是天下極陰極寒之物。雪魄極為罕見,世間人隻聞其名卻未有幾人得其一見,更莫說得來一顆。
紫蘇將這雪魄放在一隻水桶之中,水桶中清水刹那間便結出一層薄薄的冰層。
李旋又道:“一會兒我會令清軒經脈逆流,你便將思樘體內玄陽之氣引出,待清軒體內經脈徹底斷絕,寒氣外泄之時,將思樘和清軒的寒陽之氣盡數交替融合。思樘,此刻痛苦難以細說,你卻須得保持清醒,我會以焚世玄炎真氣輔助你控製體內寒氣以免傷及心脈,你也需憑自身毅力克製。待這寒氣壓過我真氣水麵結冰之時,紫蘇再將你二人寒陽之氣倒回,此法需耗費半個時辰,而這半個時辰之內,思樘你切記不可張嘴呼痛,以免寒氣外泄失衡,如若為之,則當場暴斃,魂飛魄散。”
思樘咬咬牙,點頭稱是。李旋又道:“思樘,此法破而後立否極泰來,若成對你百益無一害,但可還記得我告訴過你的話?”
思樘知道,李旋是說她二人不可結合之事,心中難免一疼,點頭道:“知道,前輩放心,此次如果成功,我便回天心觀,此生再不下落夕峰。”說著,一滴淚水劃過臉頰,思樘連忙用手拭去,咬著牙想忍住流淚,可過往點點滴滴印在腦海一次次浮現,淚水卻是如何也止不住,如斷線簾珠,不停的從她如玉臉頰劃過,滴落在地上。
李旋搖搖頭,長歎一口氣,緩緩道:“我並非是要做著拆散人姻緣的大惡人,隻是權宜之計,令你二人若能活下來,你也可不再受這玄陽絕脈的苦,我欠你的,總是得還給你。這逆天之法也隻能展示遏製你們兩人體內氣息激蕩,延壽三十六年,並非能完全治愈。陰陽絕脈千年一出,要說真能治愈此疾,天下僅有一人——那便是鬼醫,隻是她行蹤詭異,從不告知別人會去往何處居於何地,再者已有多年不穩音訊,不知還是否活於世上,不然以她與清軒淵源,我還可求他救你二人。”
思樘不言,隻是不住的流著淚,李旋又道:“你可會怪我,思樘?”
思樘聽到,不住的搖頭,哽咽道:“前輩,隻要你能救活他,什麼都好!真的,我不在乎的……前輩請不要這麼說……”
李旋搖頭歎氣,又道,“紫蘇,開始吧。”
言畢,將昏迷中的周清軒褪下衣衫放在水桶之中,順手封住他咽喉,以免運功途中氣息外泄。冷水刺骨,周清軒身體顫抖得更加厲害,思樘見狀,此刻沒有任何少女羞澀,也衣衫盡褪踏入另一隻水桶坐定。
李旋氣沉丹田,以慧心譜為媒,運起焚世玄炎真氣,雙手之中散出熱浪滾滾,與這被雪魄寒氣充滿的房間鮮明對比。寒熱兩氣交彙,一股氣息的動蕩便在這房間生出。李旋將左手置於周清軒後背之上,將這玄炎之氣不斷注入周清軒經脈之中,右手放於另一隻水桶之中,催動水桶中水。
寒熱激蕩,不多時便讓周清軒本就脆弱的經脈寸斷。疼痛難忍,周清軒被這劇痛刺激早已醒來,想要掙紮,卻已斷盡經脈,想要痛呼,卻如何也張不開口。在疼痛之中,周清軒雙眼緊閉,青筋暴露,而意識一片模糊,額頭之上,此刻卻不知不覺中浮現出那邪煞猩紅的血梅印。而另一邊水桶之中,此刻已是熱氣騰騰,思樘看著一旁的周清軒如此難受,心如刀割。
“呆瓜!……”如此痛楚仿佛疼在思樘心上一般,淚珠又是一顆顆滾落,滴在清水中,蕩起圈圈漣漪。
如此過去一刻時候,周清軒疼痛難熬,牙根已咬出鮮血,而眉心血梅印越發的鮮紅李旋亦是汗如雨下,身上青衫已濕透。“紫蘇,快!”李旋艱難開口道,這焚世玄炎真氣雖是霸道非常,但也是極其耗費內力,修煉之時若有不甚便會力竭而亡,而即便是大成之後,催動過度亦會經脈衰竭而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