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七煞叫做師弟的人,正是三煞尊者排行老二的貪狼,與其他二人不同,此人性子直爽,當得起行不更名坐不改姓一語,凡是做過的無論善惡之事都是直認不諱。
貪狼聞言也沒隨他師兄一起笑,隻是盯著秦徵,若有所思。此時秦徵開口道:“七煞使,我們天心觀雖與世無爭,與你煉心堂素無往來,井水不犯河水,卻也並非是怕了你們,也不是你煉心堂好欺負的,今日你撐著口舌之快又有何益?”
“秦徵丫頭。”林路遙道,“這麼多年沒見,不知你的采蓮手與天玄五音練得如何?”
秦徵聞言,對林路遙拱手行禮道,“已至九轉,弟子這就練給師叔瞧瞧,請師叔指點。”
“好!去吧。”林路遙點了點頭,又將手中酒葫蘆一揚,痛飲了一口,擦淨了嘴,對著對麵的貪狼和七煞道,“你三人放心,老頭子我早已不是歸雲山莊之人,雖是看不慣某些上門挑釁的宵小之輩,但也不會有助於哪一邊。大家都是明事理之人,老頭子今天隻是做個公證人,哪一方輸了卻又不肯做到方才答應之事的,就別怪老頭子不講理了!”
宇文忘憂見勢,也從擱雲台上退了下來。秦徵一如方才來時一般,之間虛無之中莫名生出幾片花瓣,也不知是虛是實,是幻是真,花瓣飄動,隻是身影一閃,秦徵便到了擱雲台上站定,將玉笛插於束腰之間,七煞也一跳到了台上,穩住下盤,伸手道:“秦仙子請先!”
秦徵沒有回話,她也心知,七煞此人武功高強,自己還不知能勝出,眉微蹙,一伸如玉般素手,將胸前發絲挑起,輕啟丹唇咬住。這個動作,了解秦徵的人便知道,是要認真對敵了。
秦徵收回手,臻首微垂,雙眼也半閉,令眾人不解,她此刻是要做何。江湖人隻知天心觀的秦徵有一曲斷天涯之名,號歸雲仙,自創不知名輕功步法技冠天下無人可比,卻罕有人見過她出手動武,許多人自是不覺得這個神秘的女子會敵得過江湖上響當當的三煞尊者之手,煉心堂第一戰將七煞。
正在眾人心中各有所思隻是,秦徵忽然出手,雙手如綻放蓮花,整個身子朝後彎下,完美身段展現無疑。隻見秦徵雙手外,空氣中強烈波動,將無形內力化為有形,然後便是砰然一聲巨響,整個靄雲池仿佛埋足了震天雷此刻全部爆炸一般,朝上猛然炸起數丈之高,較方才宇文忘憂的粼波掌,看去功力不知深厚多少。水波炸起,秦徵也並未睜眼,雙手飛舞,猶如采蓮一般,將炸起水浪引向己身。帶水行至秦徵身前,卻驟然停住,隨秦徵雙手一推,又化為水浪,猛然朝著七煞拍去。
這秦仙子,深不可測啊!台下眾人無一不是暗歎,這采蓮手當真是使得出神入化。七煞一跺腳,手成鷹爪向前打出一爪,如掀簾一般,猛然將拍來水浪一分為二,朝身旁兩側轟然拍下,猶如怒狼驚濤拍岸一般,發出一聲巨響。
“秦仙子好身手!”七煞讚道,秦徵並未回話,牙關仍是咬緊口中發絲,一動不動,兩道柳眉卻不易察覺的蹙了下,麵上微有痛苦之色。
秦徵麵上這一絲細微變化,其他人為察覺,而台下林路遙卻是看的真真切切,暗道不好,這分明是用功走火入魔的征兆,忙看向七煞,生怕七煞發現,乘她之危出手得逞,心中訣下,若是七煞動手,便立刻上台去救下她。
三人便就如此僵直了半晌,正待林路遙運起十二分功力隨時要出手之時,七煞仿佛不經意間看了他一眼,突然開口道:“秦仙子功夫了得,若真是使出全力來與我一比,怕也難分勝負,不過見仙子今日身體抱恙,我若是出手勝過那便是勝之不武,令人恥笑。不如我們相約,以後再決勝負,而今日之事就此揭過,不知仙子意下如何?”
“宇文少莊主,我師弟乃是一介武夫粗人不懂禮數,方才出口之言也皆是無心,若有得罪,我在這給少莊主陪個不是。不過宇文少莊主少年有為,自然不會往心裏去的,算我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七煞語帶機鋒,表麵上是賠了不是,卻又暗地裏掙回了些麵子。
“道歉倒是不必,破軍前輩神力過人,自然語出無心我自然明白,隻是我歸雲山莊本是清修之地,門人常年居於山間,性子自然也孤傲一些,受不得半點言語相激罷了。”宇文忘憂倒也不是聽不懂,也順著他的意思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