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後雖不願看到這一幕,卻也知道了小兒子隱忍了太久,實在是沒必要再忍下去了。換作旁人,怕是早就翻臉了。
“朝局母後不管,你們都是母後的兒子,母後不希望看見這一幕發生。可母後也不希望,自己的兒子是個懦夫。
男兒誌在四方,做你該做的,隻要持正念,為國為民,無論是什麼結果,你都對得起母後。”
皇後的話房間內的白以檬聽得真切,咳了咳,就想要宇文稷進來。
龍穀主知道徒弟的心思,“你先穩住,眼下還差最後一個環節咱們就成功。寶貝師父求你了,不能功虧一簣的。”
白以檬壓下情緒,微微頷首。
五日後,白以檬算是正式出關。一身蛋青色輕紗素袍,一根翠竹簪子將頭發挽起。
承德帝這幾日天天來,終於等到了能見她的時刻,“丫頭你醒了?”
白以檬躬身施禮 並未跪拜,“陛下恕罪,臣身體欠安,不能行大禮,還請陛下恕罪。”
“不必多禮。”
白以檬那雙眼睛寫滿了疏離,像是在告訴所有人,她跟這個皇帝不熟。
承德帝微微蹙眉,“可以跟朕單獨聊聊嗎?”
白以檬盯著承德帝許久,“好。去輝兒的房間吧。”
宇文輝沒反對,主動將自己的房門打開。
“太子這些年做的事兒,朕都知道了。大部分是難為老三的,還有一部分是難為你的。這些年老三沒說過,你也沒說過。”
承德帝瞧出白以檬不大想聽,坐下來深吸一口,換了話題,“朕上了年紀,你別走好嗎?”
“陛下才六十,太祖、先帝都是高壽,陛下不必擔憂。”白以檬這話一半客氣,一半實情。
搬了把椅子也坐下來,“陛下恕罪,身體還沒好全。”
承德帝舔舔嘴唇,“朕有意老三,隻是眼下時局還需處理。眼下刑部、兵部……”
白以檬起身施禮,“陛下若是聊政務,恕我不能奉陪。萬安穀自此不涉朝堂之事,這是先祖得遺訓,還請陛下見諒。
無論是白家,還是我白以檬 都對得起陛下的恩寵。我希望,事情到這兒就好了。
陛下若無事,臣告退了。”白以檬說完轉身就走。
“朕錯了,不求你原諒,隻希望你別走。朕承認,一開始對你好確實是利用。
可付出太多真心,之後便分不清是利用還是什麼。你這幾日閉關,朕心裏空落落的。
說這些,不是尋求你的原諒,也沒奢望再回過去那樣。隻希望,你別走。
之前你離開京城那幾次,朕是真心難受的,真心替你擔憂。
朕承認好多事情朕都虧欠你,要彌補怕是很難。可你願意再試一試嗎?
朕不會再要你做任何事,你隻需要留在京中,你三個哥哥不想去兵部,就在家恩養。
你與老三,朕賜你們每個人雙俸祿,五個孩子也都按太孫月錢發放。”
“陛下說完了?你不必這樣。我已下令,我萬安穀會撤掉全部在京城的力量,自此不會再入朝堂。
陛下的俸祿,我很感激,隻是不必了,萬安穀還是能養活的了他們的穀主的。
我暫時不會走,您是老三的父親,孩子們的祖父。陪您走到最後,是他們需要做的。
太子也好,齊王也好,您愛立誰就立誰。我萬安穀還能護住老三和孩子。
隻是一點,自此以後,他們二人再不規矩,敢動我的家人,別怪我下死手。
我白以檬自始至終,都不欠你們皇室。這些年,您的賞賜我都留著,等會兒我盤點一下,給您送回去。”
承德帝怔然,他已經不知道該說什麼了,隻是死死拉住白以檬的手臂,“朕病了,你再叫朕一聲父皇好不好?”
“陛下可知,醫者麵前無秘密,您龍體康泰,隻是近日沒休息好而已。”
“太子瘋了,朕這次是真的需要老三來主持大局。”老皇帝一生沒服過軟這次是真怕了。
太子瘋了,宇文稷再離開,他的江山怕是真的不穩了。
白以檬笑了,“他是您的兒子,您又不是跟他不熟,犯不著我來傳話。”
“他不去。”
白以檬搖搖頭,一副無能為力的模樣,走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