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聽師父的。”拍拍手,“好了大家都散了吧。休息下一咱們回京。”
吩咐完,看向宇文稷,“我抱不動陛下,你抱他去裏邊躺會兒吧。”
見媳婦發話,宇文稷連聲應下,抱起父親去了別苑的臥房。
承德帝酒還沒醒,拉著宇文稷絮絮叨叨說了一大堆。
皇帝並非不擅飲酒,隻因憋屈了一日,又小心謹慎了好幾天,突然釋放出來一時間有些控製不住。
酒不醉人,人自醉。他也想像輝兒說的那樣,借著酒勁,跟兒子、兒媳說點平日不敢說、不好意思說的。
“老三,爹爹不是不喜歡你。爹爹很關注你的,也曾有意立你為儲君,若是當年,朕沒中蠱毒,或許不會殺鎮北侯,或許你早就娶了小猴子,或許朕朕會立你……”
“父皇您喝多了,歇會兒,醒酒湯馬上到您先平複一下情緒。”宇文稷不願提那段記憶,他不否認承德帝說的都是真心話,可世上哪兒有“或許”?事已至此,提這些不過是徒增傷感。
皇帝還想說什麼,白以檬端著醒酒湯走了進來,“喝幹,等會兒給您施針。”
聽到紮針,老皇帝酒瞬間醒了大半,坐起來,搖搖頭,“朕好了,不紮針。”
“不行,必須紮針。您是驚嚇過度,導致正氣不足,又著了涼,才會風邪入體。剛才給您喝點藥裏故意加了酒,就是為了驅寒邪,配合針灸才能好得快。”
“你怎知朕的狀況。”承德帝見白以檬將自己的病情說得清楚,下意識認定,她時刻關注著自己,一定是去太醫院問過了。
“陛下說笑了,臣是醫者,您的症狀看一眼就知道了大概。”白以檬遞過醒酒湯,準備施針。
酒醉半醒的承德帝抱住兒子,“朕不紮針。”
白以檬見如此呆萌的天子,一時還真氣不起來了。拉過皇帝的手臂,隔著衣服,快速下針。白以檬下針是不疼的,承德帝這幾日被太醫的針灸技術嚇怕了,又借著酒勁,開始胡言亂語。
這會兒察覺到不疼,笑著拍拍白以檬的頭,“還是小猴子厲害。”
借著酒勁,笑嘻嘻的看著白以檬,“猴子,別氣了。朕沒想到你這麼好,朕從小生活的環境都是爾虞我詐,沒人像你這樣的。
猴子,這幾天,朕想了許多。之前忌憚你功高震主,欺淩朕。你膽子大,朕怕你有一天,騎到朕的頭上,朕控製不了你。
你立功不賞,朕是想看看你的態度。起初朕還覺得,你不為榮華富貴挺好。
日子久了,見你什麼也不要,朕就開始擔心了,擔心你便連帶著忌憚老三。總覺得,你們所圖之事,必定大於金銀珠寶。
齊王、太子,接二連三在朕的耳邊吹風,朕就加深了對你的懷疑。時間一長,便覺得理所應當對你有功不賞。不僅如此,還縱容太子、齊王壓製你。
可你每次都笑嘻嘻的看著朕,朕卻不知道那眼神的背後,是真心還是算計。
別說是朕,任何帝王身邊,都不曾出現過,你這般純臣。也不能怪朕看差了。”
“陛下錯了,您身邊純臣很多。龍威將軍、陳公公,都是,朝堂上,我不清楚,但我相信,蘇太傅必定有一席之地。
或許還有很多,不過因為陛下的過度猜忌,他們為了自保,選擇了別的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