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前麵第一、第二章中有關中國和美索不達米亞崇7文化的內容,我們可以看到,亞洲東西部兩大人類早期文明的發祥地的崇7文化有明顯的相似性,這種相似性表明,兩地的文化發展存在著密切的聯係。崇7文化的關聯性表明,古代亞洲東西部之間文化上聯係的廣泛性和深度都比我們以往所了解的要廣泛和深入得多,這些聯係可能出現在專門的貿易交往形成以前,比我們熟悉的“絲綢之路”出現的時間更早。由於這些交往發生在國家形成以前,並且,當時亞洲中部自然環境條件可能比現在好得多,因此,兩地的交往可能比最近的一、兩千年間更便捷,更自由和更密切。早期的文化很可能是在頻繁和自由的交往中得到了發展或演化。崇7文化的一致性為這一問題的說明提供了一個有力的證據。
大量的證據表明,現代亞洲大陸中部阻隔東西部之間陸上聯係的大片荒漠,在數千年以前的規模和對東西交往的阻隔作用要比現在小得多,塔克拉瑪幹大沙漠造成的自然屏障在幾千年間是慢慢擴大的,其阻隔作用是在慢慢增強的,那一地帶的自然環境的惡化是東西部文化逐漸隔閡的一個重要原因。
崇7文化的同源性
從前麵幾章的討論表明,亞洲東西部崇7文化形式具有明顯的一致性,它表明,崇7文化也可能是發源於一個地區。男性動態周期可能首先是一個地方的人群或部落發現的,並對這種神秘現象形成某些解釋和原始崇拜的表達形式,形成一種崇7的習慣和文化,然後擴散到各地。由於男性動態周期的客觀性和可感知性,它逐漸被各地的人們感知和接受,在不同地區消化和演變,形成更多的表達形式。
支持這一觀點的依據主要有幾個方麵:
(1)崇7文化的依據是無明顯外部特征的男性動態周期,不同地區的人們同時發現並采用相同的表達方式的可能性不大;
(2)崇7文化的分布是陸地相互連接的區域,它們之間便於交往;
(3)崇7文化出現和流行的年代相近;
(4)亞洲中緯度地區當時的自然地理環境和社會環境條件允許東西部人們的自由往來交流。
男性動態周期是一種生理上的自然規律,它可以被不同地區的人們認識到。但男性生理周期並不是像太陽和月亮那樣明顯的事物,它有可能被發現,也有可能被忽視;也有可能被覺察到了,而沒有被刻意的表達,或沒有表達為一種人們願意普遍接受的形式而沒能使其成為一種流行的統一的文化形式。而我們所見的崇7文化表達的含義和形式都有一定程度的相似性,因此,它們很可能出自同一源頭,然後再逐漸演化和發展成更多不同的形式的。
崇7文化出現的區域是陸上可相互聯係的。太陽崇拜等這些天體崇拜在南北美洲這些相對孤立的地區都有發展,但是,崇7文化明顯地隻局限於亞洲大陸的中緯地區,這些地區都是同一個大陸上的區域。
崇7文化出現的時代是相同或相近的。如果崇7文化現象不是同源的,那麼即使不同的地區都出現,它們的出現年代可能會有很大差別。但從現有的資料來看,它們大多是距今5500至2500年間相近年代的產物。從證據來看,目前隻有中國發現了6000年以前墓葬品“七孔刀”。那麼,究竟哪兒是最早出現崇7文化的地方?
美索不達米亞是早期崇7文化最為繁榮的地方,猶太民族記載和發展了部分美索不達米亞的傳統,而中國在一個相對穩定和封閉的區域以民間習俗和實用方式保留和發展了這種文化。
中國發現的崇7文化以男性生殖崇拜文化來解釋依然是合適的。它們的內容和含義依然可以分為與創世和生殖直接有關,與死亡有關(生死輪回,或生死相對應),以及與轉折和神靈有關。因此,對中國不同形式的崇7文化作出統一的解釋是合理的:
(1)女媧第7天造人神話和農曆年初7的“人慶節”或“人日”與《聖經》7天創世造人神話相對應,且女媧造人的生殖含義更為明確,兩種神話在第7天和造人兩方麵的素材必定是同出一源;女媧是人首龍身,也與盤古龍創世神話相呼應;
(2)七七節,與性愛和婚姻相關;
(3)小河墓地生殖柱的7邊形和7道橫紋與生殖直接掛鉤;
(4)為亡靈做“五七”或“七七”,與死亡和再生輪回有關,“五七”或“七七”完全可以與美索不達米亞的《伊乃娜下陰界》神話詩中的陰府7道大門相對應,也與新疆古墓溝墳墓的7道木柵欄的含義相同。三者的含義是一致的。《伊乃娜下陰界》神話中陰府7道大門是陰陽兩界7道關的意思,與“做五七”或“七七”的含義相同。
(5)新疆古墓溝墳墓的7圈木柵欄,是陰陽之間的7道門(或關),可能還包含再生或生死輪回的含義。它位置上介於我國東部和西亞之間,是崇7文化東西區域相關聯的重要證據。
(6)7廟如果與中國的祖宗崇拜有關,那麼,它也與對始祖龍的崇拜有關,其根本也是生殖崇拜的一種形式。它出現在中國中西部,與龍文化起源區域相同。
(7)“七孔刀”,含義尚不十分明確,如果僅僅是墓葬品,與死亡和神靈相關,它們可能也是生死輪回的觀念的一種表示。如果與祖宗崇拜聯係在一起,它們與7廟的含義一致。
早期中華文明與蘇美爾文明的關聯
崇7文化在亞洲中緯度東西部地區的廣泛分布的一致性和極大的相似性表明,亞洲東西部兩地在文明初期的文化發展上存在著密切的聯係。如果崇7文化的一致性確實是亞洲中緯度地區東西部文化起源相互聯係的一個證據,那麼,就會有其他多方麵的證據可以說明這種聯係的存在。因為,很顯然,如果兩地之間有交往,那麼這些交往不可能隻局限在崇7文化一個方麵,而應該是多方麵的。縱觀各方麵的文化史實,可以發現大量中國文化與美索不達米亞文化的相似之處。除了崇7文化以外,中國古代文化與西亞蘇美爾人文化的關聯還反映在文字、農曆、時間、計數單位和宗教文化等方麵的一致;在農用工具和耕作方式及技術方麵的一致;在人種生物學特征上的一致等。
(1)蘇美爾人與中國都采用相似的文字——象形文字。蘇美爾人的文字是刻在泥版上的楔形文字,是以字為單位以相近大小的方格子範圍內的多個三角形(楔形)筆劃所構成的圖形文字,筆劃與字的發音無關,是非拚音文字。早期的蘇美爾文字是依據事物的圖形以線條刻寫在泥版上的,是典型的象形文字,與中國早期的線劃象形文字十分相似。而後蘇美爾人的文字由線劃圖像簡化抽象成更為簡單的筆劃符號,用蘆葦杆做筆壓印在泥版上,筆劃多為近似三角形形狀的楔形,類似於漢字中的“點”、“提”和“溝”的筆畫形狀,因此被稱為楔形文字,其文字結構與漢字依然有些類似。楔形文字刻寫在潮濕的泥版上,然後烘幹或曬幹保存。所以有很多保存下來。由於蘇美爾人的語言不同於當地任何周圍地區的一種語言,現代一些曆史學家認為,蘇美爾人來自東方,他們的語言與美索不達米亞周圍地區的所有語言都沒有關係,被稱為是一種膠著語言。直到公元前435年,巴比倫陷落後,楔形文字和語言才完全消失。它們在兩河流域的曆史曾經沿用了3000年以上。我國至今發現最早的文字是象形文字,刻寫在甲骨上,稱為甲骨文,與蘇美爾人的文字相似,且兩種文字早期的書寫方法也一致,都是刻寫。隻是刻寫的載體不同,一種是刻在骨頭上,一種刻在泥版上。這兩者方法的相似性是不可忽視的,這在亞歐非廣袤大陸的古代文明中,是非常罕見的。從數量和應用範圍來看,美索不達米亞保留下來的古文字的數量遠遠多於中國,且涉及和應用的範圍也較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