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16章 魏總裁氣短(下) (2)(1 / 2)

齊明霞開車沿著南北大街往家走著。她在想見到魏均平後怎樣能把話說圓了。說事情提前辦完回來了?說其實昨天就回來了,得了重感冒在醫院打了一夜吊針?直接說自己跟戴維斯在一起其實並沒做什麼?放屁!都是沒用的屁話。李思恩不是說得很明白嗎,魏均平什麼都知道了,戴維斯穿的衣服、開的車、公司所在地他們統統知道!甚至我們親熱的時候他都看見了,說不定他早就跟蹤上我們了,說不定魏均平早就報案了,隻是公安外鬆內緊,還在暗中尋找著證據…… ……

想到此,齊明霞下意識地左打輪,拐向了一條東西方向的路。這條路不再通向家裏。剛拐過彎,她就發現了路邊的那棵百年老柳樹,不由得內心一緊,立刻意識到自己不回

家的決定是正確的。

修這條東西向的馬路之前這棵樹一直長在這兒。有關部門不讓動它,於是它就活下來了,活在了十字路口的西北拐角處。夏天時它仍然枝葉茂盛,把紅綠燈遮得個嚴嚴實實,經常使對麵來車看不見是紅燈還是綠燈,司機隻能扭著脖子看左右的燈,來判斷該走還是該停。如果遇到同方向的車是大車,將自己夾在中間,看不見左右側的紅綠燈,那就隻能隨大流了,根據別的車輛的行為來決定自己的行止。司機們對此沒少提意見,但就是沒人挪一挪那個燈,或者是修剪一下大樹的枝葉。後來人們才發現,是這一帶的交警不願意解決這個問題,因為時常有交警躲在百年老柳的後麵,在有意無意的闖紅燈者過來之時,從容地從樹後閃出,抓個現場,罰個正著,罰得你幹瞪眼沒脾氣。司機們傳說,沒有完成罰款任務的交警,隻要在這裏守上半個小時,當月的指標就能完成。

有一年夏天的一個周末,齊明霞和魏均平一起出去辦件急事,魏均平開車,七拐八拐就拐上了這個路口。過路口時由於看不清對麵的紅燈,以為兩側的燈變紅了,自己這一路車就可以通行了,結果依舊闖了紅燈,因為車過了馬路中心線後,他們才看清前麵在開始變燈。所以他們的車一過路口,一個胖警察已然從樹後麵冒出來,指示他們靠邊停車,並熟練地伸手要駕駛證,掏本填單子,嘴角還掛著壞笑。別看這裏離家不遠,但魏均平卻是第一次走這條路,是否闖了紅燈,他心裏還真沒譜。但沒譜歸沒譜,罰款歸罰款,你警察幸災樂禍的樣子卻不應該,而且罰款也不解決看不見紅燈的問題。警察嘛,應該保證紅綠燈和路標明確、顯著,保證交通安全通暢,做些光明正大的利民之事,而不應該是躲在樹後麵,像賊一樣地攔路收錢。哪成想,那警察聽了魏均平的抱怨後,卻擺了擺他的胖手,對魏均平譏諷道:

“你就別慷慨陳辭了,這樣的演講我都聽膩煩了。中國人道德水平低,跟你們說什麼都沒有用,就隻有罰錢管用,這樣才能讓你們長記性。”

聽了警察的話,魏均平火“騰”就上來了,他突然目露凶光,罵了一句:“老子一年繳稅數千萬元,養活的竟是你們這類豬狗!”一拳揮去,直取麵門,把那個沒有絲毫準備的胖警察幾乎打回樹後,駕照和收費本都丟在了地上。魏均平撿起自己的駕照,腳踩著收費本撕下了那張尚未填完的單據,開車揚長而去。

後來不知是那警察沒跟單位言語,還是魏均平找人擺平了,抑或上峰了解和懼怕了民憤,暗中化解了這件事,反正齊明霞沒再聽到魏均平提起過它,她自己也沒敢問。

想到此,齊明霞長長地籲了口氣:那已經是五年前的事了。

齊明霞剛才經過那棵老樹下時,魏均平當年凶狠的目光突然在她眼前再現。她一下子怕了起來,害怕他會對自己動粗。那樣的目光她永遠也不會忘掉。

魏均平平時文雅得很,誰都誇他脾氣好,沉著冷靜。外人誰都看不出他暴烈、粗魯、攻擊的一麵。在家裏,他平時確實很少發脾氣,對她如此,對兒子也是如此。但是結婚後,齊明霞也確實見過魏均平數次目露凶光。但都不是為了錢財,而是在對方侮辱了他人格的時候,這時候他的反擊,迅速、血腥得出乎所有當事人的預料。她覺得他這是一種精神疾病,早晚得出血案,所以過後總是勸他去看看醫生。但他一律地嗤之以鼻。

齊明霞調回車頭往自己的秘密住宅開。天這時已開始黑下來,她順手扭開車燈,繼續她的胡思亂想。

按說自己確實對不住魏均平。他為了這個家已經盡全力了,而自己則為了達到自私的目的,而任性地不顧一切。父母在世時,時常提醒自己不要自私和任性,但自己始終沒有認真掂量過老人的話。現在看,就是錢掙到手了,一億元的目標達到了,又能怎樣?那時丈夫沒了,兒子不理你了,情感上的代價豈不是太大?而且無法修複。前些天魏均平一直約她見麵,要商定兒子的歸屬問題,自己一直躲著。現在才知道,他是擔心在他因公司違規而被判刑之後,沒法再照料兒子,想跟自己辦一個交接。中學階段的男孩子,非常需要有父母在跟前監督照料。自己的所作所為真是不該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