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父王，兒臣瞧見了。”十四阿哥上前一步，“方才兒臣和十三哥往回走的時候遇上太子殿下，兒臣還問太子是否要同行。可太子卻說十八弟不過是發熱不會有大礙，倒是蒙古王爺進貢的禦馬要好好操練一番，別日後驚了駕。”
此話說完，所有人的麵色都難看了一分，特別是皇上。先不說太子不把小十八的病情放在心上，單從私自挪用貢品這一條來看也是罪名。
“禦馬……”皇上冷笑一聲，“真是朕的好兒子啊，處處為朕著想。”
眾人皆沉默，隻有十四阿哥一臉喜色。錦素冷眼看著，可見這幾年他們的關係應該是進一步的惡化，彼此不放過任何一個扳倒對方的機會。
“錦素。”
錦素聽見皇上喚自己，趕緊走到他身邊。
“十八阿哥一醒過來馬上找人通知朕。”
“是。”
眾人隨著皇上陸續走出營帳，胤禑和胤祿這才上前坐在床邊，心疼的看著自己的弟弟。
“這事兒先不要說給你額娘聽，省得她擔心。太醫也說了，吃了藥就能好。”錦素換了小十八額頭上的冷帕子，叮囑著二人。
“姑姑，十八弟會好的吧。”胤祿揚起臉瞧著錦素。
“嗯，會好的。你們十八弟哪次發熱超過一天的，對不對？”
錦素安慰著二人，但她這次心裏也沒有底，因為小十八從來沒有這般昏沉過。她第一次痛恨這個時代，要是有西醫，說不定小十八早就退燒了。
“好了，你倆也去歇著吧，還沒用午膳吧，快去。”錦素催著二人，“人多了帳子裏的空氣也不好，我在這裏就行。”
“恩，我去找人給你送點吃的。”胤禑先一步站起來，“走吧，十六弟。”
不用二字還未說出口，兩個人就已經走了出去。現在的錦素已經沒有多餘的心思去想旁的事情，一心想要小十八趕緊好起來。
又到太陽下山的時刻，太醫新開的藥方終於煎好，小太監端進來的時候錦素就皺了鼻子，這可比之前那副難聞多了，可憐了我的小十八，要喝這麼難喝的東西。
“小十八，起來喝藥了。”
錦素輕輕抬起小十八的頭，讓他依靠在自己身上。他還是軟綿綿，滾燙的體溫依然沒有下降的趨勢。接過小太監手裏的藥，用小勺細細吹著，送到小十八的嘴邊。
“乖，喝了藥就不會難受了。”
小十八聽到她的話，眼皮動了動，但仍然沒有力氣睜開。他好似聞到了難聞的藥味，不安的扭動著，還皺緊眉頭。
“姑姑的小十八最勇敢了，你要趕緊好起來，才能為姑姑去打獵啊。”錦素輕聲哄著。
小十八聞言果然安靜了一些，乖乖的張開嘴喝下了那碗比墨汁還濃的中藥湯。
喝下這碗湯藥，小十八的確是退燒了，但沒有一個時辰又重新燒了起來。胤禑送來的吃食錦素一口未動，任由它變得冰冷。
就這樣反反複複，小十八的小臉在幾天之內迅速的消瘦下去。也因為小十八的病，皇上終止了後麵的巡視，就這樣停留在科爾沁。
之後的日子皇上每天都會陪十八阿哥待兩三個時辰，錦素每日和皇上會說幾句話但是也隻是圍繞著小十八的病情。
每天皇上來的時候除了胤禑和胤祿，其他的阿哥們也都偶爾會出現，無論是真心關心小十八還是隻是為了做個樣子，但在旁人來看確實是一副兄長的樣子。
可自始至終太子從來沒有出現過。
每每提到太子，皇上臉上的表情總是讓猜不透，有時是心痛，有時是憤怒，有時是無奈。
錦素隻是這樣瞧著，她現在隻想讓小十八趕緊好起來，旁的一律與她無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