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發火你來尋我做什麼?”
“是八阿哥讓奴才來尋您的。”
“八哥?何事?”他繞過案板走過去緊皺著眉頭問。
“奴才也不知道,八阿哥隻叫奴才來尋,讓您去他那兒議事。好像是大阿哥去告發了太子何事,皇上才大發雷霆的。”
“走,去看看。”十阿哥扔下東西剛走兩步又折了回來把打蛋器撿了起來,指著錦素說:“你不要再做了”。
錦素待他走後,重新從櫃子裏拿出一個一模一樣的物件,就水洗了一下,然後繼續手裏的工作,一邊做一邊自言自語:“小十八,你看,你的哥哥們多可怕,為了一把龍椅鬥得你死我活。”
小十八頭七那天,以錦素的身份是不能出席的。她拒絕了所有人的陪伴將自己關在屋裏,聽著隱隱傳來的念經聲,她以為早就流幹的眼淚又流了出來。
法事足足持續了三個時辰,直到天完全黑透才結束。錦素偷偷溜進停放棺淳的宮殿,把這幾天做的蛋糕密密麻麻的放在小十八的棺淳旁邊。
他的棺淳還沒有蓋棺,錦素看著小十八安靜的躺在裏麵。他應該是已經被人裝扮過,一身簇新的皇子朝服,腳蹬三寸高官靴,鞋麵上繡著祥雲蓮花。
錦素抬起手輕輕摸了摸他已經變僵硬的臉頰,嘴裏喃喃道:“小十八,你回來看看姑姑,姑姑給你做了生日蛋糕。”
屋內一片靜謐,隻有微弱的燭光在跳動。這忽明忽暗的燭光讓整個房間顯得有些陰森恐怖,仿佛有什麼東西正在悄悄靠近
曾經,錦素是個非常膽小的人,對於這樣的場景總是感到恐懼不安。但如今,她似乎已經不再畏懼這些了,她想見小十八。
古人常說:“日有所思,夜有所夢。”可是,自從小十八離開後,錦素卻從未在夢中見到過他。她不明白為什麼會這樣,難道是自己的思念還不夠深嗎?還是因為其他原因,導致他們無法在夢中相見?
錦素抱著膝蜷坐在他的棺淳旁邊盯著燭光,隨著忽明忽滅的燭光漸漸的合上了眼皮。
清晨第一縷陽光透過窗戶灑進來照在錦素臉上,她迷迷糊糊地睜開眼,屋裏所有的蠟燭都已經燃燒殆盡,小十八棺淳旁邊的蛋糕沒有一點變化。 錦素也不知道昨天晚上他到底有沒有真的回來過,有沒有吃上錦素做的蛋糕,但錦素依然沒有在夢中見到他。
錦素從冰涼的地上站起來,捶打著已經麻木的雙腿。推開門,院子裏已經有了在打掃的人,他們突然發現停放棺淳的屋子從裏麵被推開都嚇了一跳,發現出來的是一個活人才長舒了一口氣。錦素吩咐他們把裏麵的蛋糕扔了,回頭又看了一眼棺淳,心中默念:小十八姑姑還會再來看你的。
迎著太陽錦素慢慢往會走,陽光越來越刺眼,照的錦素隻能眯著眼前行。她的腳步緩慢而堅定,經過昨天一晚,她在世上牽掛之人又少了一個。
錦素剛走到院子裏就看見宮人從裏往外的搬著東西,她攔住一個人問:“這是要搬到哪兒去?”
“回姑姑,皇上下旨回京,中午用過午膳就出發。”
自從小十八生病錦素和小十八幾乎是和皇上同吃同住,如今小十八不在了,錦素也沒有再呆著這裏的理由。她攔住一個小宮女,打聽著胤禑的住處,她準備一會兒跟著他的車輦回宮。
“姑姑,皇上有請。”一個小太監來請。
錦素點點頭,確實需要正式的與皇上請辭。
踏進皇上居住的院落,所有人都在安靜的整理著物件,場麵雖亂卻鴉雀無聲。錦素走入正屋,皇上正坐在書桌前發呆,李德全正在給他捶腿。
“給皇上請安。”
“來了,丫頭。”皇上衝著錦素招招手。“待了一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