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年到底發生了什麼……
水蒸氣叫囂著頂起水壺蓋子，尖銳的聲音拉回錦素的思緒，篝火很旺，水開的很快。錦素小心翼翼的拎著水壺回到禦帳，衝好茶端進裏間。
禦帳中的地毯很厚，布鞋踩在上麵一點聲音都沒有。
皇上正在看折子，蠟燭已經燒了一段時間，過長的燈芯讓光亮都暗了一些。錦素上前換好茶，又拿剪子剪短了幾根蠟燭的燈芯，帳中一下子亮堂一些。
“怎麼去了那麼久？”皇上放下手裏的折子問。
“奴婢去燒熱水了。”
“可有遇上什麼人？”
錦素抬眼對上他的目光，心中思緒萬千卻每一句都不能開口對他言，終是垂下眼搖了搖頭。
“你下去吧……”
錦素行禮退出，卻在門口遇見了進門的李德全。
“李公公……”
“錦素啊，這件事情你做的對，皇上不說不代表不知道，但是咱們做奴婢的要是真的說出來了他老人家會更為難的。”
“是，奴婢知道。”
“這些年你受委屈了，皇上對你的態度你也是知道的，斷不會真的讓你受委屈的。”
錦素點點頭，他說自己豈能不懂，不然剛才也不會什麼都不說。
時間過去了四年，除去在小十八患病期間錦素和皇上同進同出以外，在其餘的時間裏錦素變得越來越懼怕這個人。之前在他麵前暢所欲言的那種心情卻是再也不敢有了。可能是錦素變得畏首畏尾小心翼翼，也可能是他最近變得越來越銳利讓錦素招架不住。
當天夜裏錦素躺在禦帳的外間輾轉反側怎麼也睡不著，一閉上眼就是太子那雙陰狠的眼睛和皇上那雙探究的眼睛，還有就是小十八的小臉。這不是錦素第一次失眠了，每次都是蠟燭還沒有燃盡天就亮了，對此錦素已經習慣了。
帳篷外麵來來回回有侍衛巡邏走過的聲音，期間還夾雜著蟲叫蛙鳴，整個營地都安靜了下來。
漸漸地錦素發現侍衛的腳步聲已經很久沒有響起來了，隻能偶爾聽到幾聲蟲鳴。錦素坐起來，心中默數著，一百，兩百，三百，差不多已經十分鍾了，還是麼沒有聽到侍衛巡邏的聲音。不正常，太不正常了。
“誰在外麵？！”
突然皇上從裏間傳出一聲怒吼，錦素連忙掀開被子順手拿過外衣披在身上往裏間去，李德全也在第一時間從帳篷外麵跑了進來。
“護駕！！！”
錦素還沒走幾步從外麵率先衝進來一隊身著鎧甲的侍衛嚇了她一跳，第一個念頭就是這些人是從哪裏來的，怎麼比自己起來的時間還快，自己分明剛才沒有聽到帳外有腳步聲啊。
莫不是有人想要造反？
錦素擋在外間和裏間之間，想要擋住這些人進入裏間，但再仔細一看，領頭的竟然是十三阿哥。
說時遲那時快，錦素還沒張開手擋住眾人往裏衝皇上就穿著明黃的裏衣走了出來，兩方人相遇都明顯一愣。
錦素趕緊退到一側，目光在兩人的臉上來回流轉，最後停在皇上那張怒氣衝衝的臉上。
“皇上，您可有不舒服的地方。”
“朕無礙。”皇上擺了擺手，繼續對十三阿哥說：“胤祥你來的正好，趕緊帶人去追，有人竟敢夜窺龍帳。”
錦素聞言趕緊跑進去，果然發現床正對麵的帳子被利器劃破一個口子，從那個位置正好能看見龍榻。若是有人從那裏發射一支冷箭，後果則不堪設想。
錦素皺著眉又走了出去，發現十三阿哥依然站在原地未動。皇上臉上的表情也從憤怒變成了不解。
“怎麼了？還不去？”皇上的語氣冷了下來，審視著麵前的人，眼中竟有一絲殺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