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德全看著四阿哥倔強的跪著筆直，也知道今日他若是見不到皇上是不會罷休，隻能歎口氣不再阻止。
錦素的目光不經意間和李德全對視，後者連忙衝她招了招手。錦素詫異，但也不敢耽擱片刻，提著裙子跑上石階。
“李公公，您找我？”
“是皇上要見你，趕緊去。”
“皇上？”錦素聽見這話下意識的歪頭看了一下跪著的四阿哥，後者也看向她，一雙眸子裏竟帶著一絲哀求。
“趕緊去，別墨跡。”
錦素轉過臉點點頭，輕手輕腳的邁過門檻。
正殿空蕩蕩的並未見到人，書房裏傳了幾聲輕咳。錦素走進書房，皇上正呆坐在軟炕上，手裏依舊拿著那串翡翠佛珠。
“皇上，保重龍體。”
“他還跪著？”
“是。”
“那就叫他跪著吧。”皇上的語氣聽不出一絲起伏，像隻是在敘述一件平常的事情。
“皇上，深秋露重，青磚還透著涼氣呢。”錦素想到臨進門時四阿哥看向自己的目光，便不自覺的開口，“想必四阿哥是真有要緊的事兒想要回稟。”
“哼，要緊的事兒，此刻還有什麼要緊的事兒，都是一群逆子！他想跪就跪，受不住了就自己回去，朕又沒罰他！”
錦素自覺的閉上嘴，深知此刻無論她再說些什麼皇上都不會消氣，反而會火上澆油。
下一刻李德全走了進來，手裏端著一杯茶。茶杯輕輕放在桌上沒有發出一點聲響，李德全彎著腰壓著聲音：“皇上，外麵起風了。”
“李德全，你的話愈發的多了。”
隻這一句話李德全就噤了聲，默默的站在一側，低下頭。
“皇上，您找奴婢有何事？”從錦素進門皇上並未吩咐過什麼，她十分疑惑，隻能主動開口詢問。
“丫頭，朕有點想念你做的小餛飩了，都好幾年沒吃過了。”皇上不停轉動著手裏的佛珠說。
“奴婢這就去做。”錦素了然，頓身行禮後推著出了門。
走到門廳，還未出門，皇上與李德全的對話又輕輕傳了出來，一字不漏的全都傳進錦素的耳中。
“李德全，這丫頭變了。”
“是。”
“朕到底是沒把她護好，這丫頭也學著旁人那般和朕說場麵話了，朕倒是有些想念之前，雖然沒規矩但鮮活。”
“這怎麼是皇上的不是，是這個丫頭福薄，苦了他了。”
“李德全，你說朕把她留在宮裏是不是害了她？當年就應該直接送她出宮去。”
“這丫頭這幾年在王嬪那兒過得很是舒心，也是皇上您的庇護。”
一聲歎息之後就再也沒了話，錦素偷偷抹了一把眼角的淚轉身輕手輕腳的走了出去。
此時的天空已經逐漸陰沉下來，仿佛預示著一場即將到來的風暴。四阿哥跪在殿外，靜靜地等待著。當他看到錦素緩緩地從殿內走出時，臉上立刻浮現出一絲期待的神情，眼神充滿希望地仰望著錦素。然而，錦素卻輕輕地搖了搖頭，隨著這個動作，四阿哥眼中的光芒漸漸黯淡下去，原本滿懷的希望也逐漸消散。
四阿哥收回目光，繼續直挺挺的跪著，滿臉的決絕仿佛已經下定決心要麵對任何可能發生的事情。
錦素從他身邊走過，目不斜視，錯身而過的時候好似命運的錯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