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身上穿著明黃色的龍袍，看樣子應該是前頭下朝後就往這邊來了。
看到殿內這麼多人，跟在皇帝身後的年輕男子明顯怔愣了一會，隨即，唇角抿了抿，緊跟著埋在皇帝的身後。
顧曇在來到這裏之前，本以為德妃是借了皇帝的名義讓她進宮赴宴。
倒沒想到竟真是皇帝恩準的宴請。
隻是德妃娘娘突然發難，難道是和九皇子有關？
在皇帝麵前，德妃娘娘就沒有剛才那麼咄咄逼人了。
她飛快地抬眼看了看皇帝身後的年輕男子，語調幽幽地：“不過在閑聊一些姑娘家的事兒。陛下不是說今日要朝議到很晚嗎？怎這樣快就來了？”
皇帝掀袍坐下，還沒說話，就聽到一聲清脆伶俐的回答：“陛下。德妃娘娘子在說太子殿下回不來了，想讓阿曇姐姐做九皇子妃。”
說話的是徐佳月。原本坐在位子上的她，這會跪在殿中央。
她的話不僅僅驚到在座的其他閨秀，覺得她今日造次了，不該在這樣的場合，做那個出頭鳥，為顧氏開脫。
就連皇帝身後的九皇子也抬起頭連看她好幾眼，某種全是驚訝。
德妃娘娘更是被說得一愣，有心發作，可現在皇帝在，隻能道：“臣妾也是在和顧娘子開玩笑。更何況，陛下不是交口稱讚嗎？九兒眼看就要說親了。就算不能和顧娘子一樣，那她這個嫂子也要給下頭的弟妹做個榜吧。”
皇帝有些撫額，德妃平日裏安安靜靜，不爭不搶的，今日這是被魘住了嗎？
去撩撥太子的這個太子妃。
鬼知道，上次見過這位娘子後，他就感受到這位姑娘的堅韌。
德妃去惹她做什麼？
還有開玩笑也要有個度，詛咒人家的未婚夫死去，難怪人家姑娘要鬧起來。
皇帝雙手搭在膝蓋上，盡量緩和自己說話的語氣。
“不管怎麼樣。你這個玩笑都開過了。你讓九兒往後怎麼見太子？”
他還想再說什麼，又閉了嘴。
顧曇腰杆挺得筆直：“聖人名鑒。不僅僅是九殿下沒法見太子殿下。就連民女也是。正所謂，女子三從四德，出嫁就從丈夫。”
“若是太子殿下回不來，那民女也絕不會獨活。”
所有人都將目光集中顧曇的身上，這樣的話語振聾發聵，。
皇帝定住看了顧曇幾眼，轉身看向九皇子：“你有什麼想說的嗎？”
九皇子笑起來，聲音平和清雅。“兒臣如今還不想選秀，等到及冠後再選也可以。”
“至於顧娘子，太子哥哥經曆了那麼多的磨難，這才開辟一條好的路。
德妃娘娘聽了九皇子的話，眸色一沉。全然沒有質問顧曇時的氣焰。
眼波流轉間，看了眼站在皇帝身後默不作聲的九皇子，心頭長長地呼了一口氣。
皇帝轉過頭，不著痕跡地將眼神從眾人身上掠過，笑了笑。
“今日這麼多閨秀，難道還不夠讓你給九兒選個媳婦嗎？竟把主意打到姑娘跟前。”
“朕看這個姑娘就不錯。”
他指著徐佳月，“男人成了家，就是大人了。九兒的性子安靜靦腆。這個姑娘膽識不錯，朕覺著不錯。”
顧曇聽到皇帝提起徐佳月，驚訝地抬起頭來。
德妃臉色白了下來，手緊緊攥著絲帕，未做言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