格彬沒有正麵回答宋績,豐都的消息,他也才知道不久。
左珩要是死了的話,他不會傷心,或許還能挺高興,總算有追求許宛的機會。
可他清楚許宛的心思,喜歡一個人,就希望她能幸福,她和左珩在一起才會幸福吧。
格彬不敢久留,騎上壯馬很快消失在黑夜裏。
宋績拿著這份最新輿圖返回大本營,姚宗安仔細瞧了瞧,“想要這麼做,大淵勢必要借道離戎,他們肯放行?”
“離戎會裝作看不見,但我們隻能勝利,一旦失敗,烏胡的第一個報複對象就是離戎。”
“我再去和呂將軍商議商議。”姚宗安力求穩妥。
宋績下定決心賭一把大的,“事不宜遲,廠公等不起了。”
豐都,皇宮寶相殿。
許宛跪在殿內快有半個時辰,天起帝沒有露麵,大殿裏空蕩蕩的。
原初公公偶爾往裏麵瞧兩眼,又偷偷地退下去,誰也不知天起帝的用意。
不知天起帝從哪裏冒出來,自許宛身後講話:“你一個健全女子,怎麼會喜歡一個身體有殘缺的男人?”
許宛順著聲音挪動方向,雙腿早就麻木,動作異常遲緩,“陛下,宮內太監與宮娥對食也是常有的事,不過是兩個靈魂綁在一起解悶罷了。”
“你不是普通宮娥,如寧和順妃都視你為摯友,孤聽聞你在豐都營生做得也是風生水起。”
“公主和娘娘不嫌小女低微,是小女的榮幸,至於做營生都是仰仗廠公大人的名聲而已。”
天起帝繞到許宛身前,九五之尊俯視著眼前女子,“左珩的家當不是都過到你的名下了?”
“他的我的都一樣。”
“孤不解,他給你喝了什麼迷藥。”
“若陛下遭困,順妃娘娘和如寧公主也會毫不猶豫地這麼做,人間真情皆是如此。”
天起帝俯下身子歪頭審視許宛,像極了看一隻隨時可碾死的螞蟻,“你想讓他活下去。”
許宛稍稍抬眼,迎上天起帝的目光,“是。”
天起帝沒想到許宛承認得這麼痛快,“可以,隻要你肯去死。”
此言一出,許宛險些伏倒在地,天起帝真夠狠的。
“我怕疼,陛下能不能給個不痛苦的死法。”許宛渾身止不住地戰栗,“陛下是天子,天子說話得算話。”
“皇兄,皇兄!”
康王趙爍的聲音自殿外傳來,宮衛攔住他的去路,他卻拚死掙開束縛,愣是衝到殿內。
天起帝第一次朝趙爍露出殺氣的神色,是誰像他這個傻弟弟通風報信了?
“臣弟實在等不得了,皇兄,你把許宛賜給我吧,我喜歡她,喜歡她好久好久了。”趙爍跪在天起帝身前號啕大哭。
許宛隻覺趙爍瘋了,“康王殿下,你在胡說八道些什麼?能不能別在陛下這裏添亂。”
趙爍猛地爬到許宛身旁,“左珩那個死太監怎麼折磨你的,我最清楚不過,那些事都是他逼你而為,我都知道。”趙爍一麵說一麵搖晃她的身子。
許宛本就跪了太久,再被天起帝要挾嚇個半死,這會兒又被康王氣得喘息都費勁。
如此一折騰,竟直接昏厥過去。
一瞬間天旋地轉,許宛隻記得趙爍錯愕地驚呼:“太醫,快叫太醫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