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晚轉身看到一個飽經風霜的女人。
明明還不到五十歲的年紀，渾身上下卻寫滿了憔悴和滄桑。
才一年不見，原本姣好的麵容早就被風吹日曬得走樣，胖瘦適中的身材現在已瘦得皮包骨，但眉眼中的氣度還是有的。
女人認出喬晚之後的驚喜一閃而過，急忙彎腰收拾擺放在地上的玫瑰花束。
“萍姨，你讓我好找！你怎麼在京城啊，我一直以為你在江城——”
喬晚眼中噙著淚花，上前拽住柳萍的胳膊。
“你認錯人了，我不是你的萍姨。”柳萍想快點離開，用力去扯喬晚的手。
喬晚緊緊抱住柳萍的腰，眼淚嘩嘩掉下來，“萍姨，你賣掉了江城的房子，換了電話號碼，讓我找的好苦。”
柳萍雙眼通紅，兩隻手無助地垂著，這一刻很想擁住喬晚，像以前那樣喊一聲“晚晚”，但還是忍住了。
“孩子，你認錯人了，我真的不認識你。”柳萍依舊不為所動，“你已經影響到我的生意。再不放手，我報警告你騷擾。”
喬晚漸漸冷靜下來，擦掉臉上的眼淚，“萍姨，你一個人背井離鄉在京城，是不是在為去年那件事討要說法？”
“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柳萍眼神閃躲，甩開喬晚另一隻手，“自從你一出現，連個買花的人都沒有了。你快點走吧，這些玫瑰如果賣不掉，我近幾天的生活就沒著落了。”
“萍姨，你不要這麼辛苦，我已經工作可以賺錢了，以後我來養你。”喬晚看柳萍的眼神滿是心疼。
她伸手在包包中摸了下，欸，早就沒有帶現金的習慣了。
“走吧，姑娘，我真的不認識你。”柳萍又狠心下了逐客令，拿出手機厲聲道，“再纏著我，我真的報警了。”
喬晚滿腔酸澀湧上心頭，強忍住又要奪眶而出的淚水，壓低嗓音，“萍姨，我知道你不認我肯定有不能說的苦衷。你不是一個人在奔走，還有我——”
“你這孩子看著挺聰明，千萬別再為個死去的人犯糊塗！”柳萍哽著嗓子內涵她，“否則，他在九泉之下也不會安生。”
“萍姨，我向你保證，用不了多久我就能拿到宋氏去年的財務明細，到時候就能洗掉他的不白之冤了。”
喬晚怕刺激到柳萍，故意隱去了那個早就深深刻入她肺腑的名字。
這句話令柳萍眼中瞬間閃爍出的希望，但很快就堙滅在理智中。
“我家的事不需要任何人插手。以後，你不要再出現在我麵前。我的生活已經很苦，看到你就會想起以前的時光。”柳萍喃喃。
最終，她的心還是沒能硬到底。
“萍姨，給我留個電話號碼，等有了好消息我第一時間告訴你。”喬晚卑微地哀求。
柳萍搖頭，“宋氏的財務信息不是尋常人能看到的。你有這份心意，我已經很感激了。但覺不能為了尋求真相，把你置於危險的境地。”
“我不怕。”喬晚說著哭起來，握住柳萍的手，“萍姨，我去年放棄在京城就業的機會回到江城，就是為了查出真相。”
柳萍閉眼，有幾滴渾濁的淚從臉上滑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