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定個小目標,做個逍遙王
楚天麒背負著雙手,慢慢踱步進入西廂房。
盧玉才原本右手持一柄鋒銳的匕首,已經把玉兒姑娘逼到牆角落了,如今轉過身來,滿臉警備的注視著步步逼近的楚天麒。
“盧玉才,你好大的狗膽!”
“身為王府長史,卻在湯藥裏摻砒霜謀害本王,現在連本王的貼身婢女,也敢覬覦。”
“謀害藩王,罪同謀逆,你可知罪?”
楚天麒這番痛斥聲,聲色俱厲,蘊含著莫大的威嚴。
盧玉才驚駭的望著這個剛剛從病榻上起來的年輕齊王,莫名的感覺對方帶給自己巨大的壓迫感。
如果不是玉兒姑娘處境危急,楚天麒並不打算此刻破門而入。
長期臥病在床,身體很虛弱,而廚娘李茹被他吩咐去前殿招呼家丁護院了,身邊無人可用。
如今唯一可以利用的就是借助自己的身份地位,給予盧玉才震懾,並拖延時間。
“你不要過來,否則我就不客氣了。”
盧玉才嘶吼,與此同時揮舞著手中的鋒利匕首。
看著步步逼近的瘦弱少年,盧玉才將目光微微移開,不敢與之對視。
他發現對方的眸光仿若刀劍般犀利,似乎能穿透人心,看穿自己內心的膽怯。
楚天麒完全無視對方手裏揮舞的匕首,再度迫近兩步,冷聲喝道:“你欲如何?”
“行刺親王,當株連九族,整個大楚都將再無你盧玉才的立錐之地!”
楚天麒前世可是龐大商業帝國的締造者,久居高位,強大的氣場帶給盧玉才窒息般的壓迫感。
盧玉才滿臉驚駭,他發現眼前這個瘦弱的少年,居然完全無懼自己手中的鋒銳匕首,似乎料定自己不敢出手行凶。
盧玉才不由的步步後退。
他發現病愈後的齊王變得有些不一樣了,以前的齊王性情暴躁,但貪生怕死,絕對沒有單獨麵對匕首而麵不改色的膽氣。
否則齊州城的豪族子弟也不敢將他耍的團團轉,自己也斷然不會生出在湯藥裏摻和砒霜,將其軟禁在病榻上的可怕想法。
慌亂之下的盧玉才,突然眼角餘光瞥到縮在牆角簌簌發抖的玉兒,當即快步奔過去,將鋒銳的匕首緊緊的貼在玉兒姑娘的粉頸上。
“不要再逼迫我,否則殺了玉兒姑娘!”
盧玉才麵露狠戾之色,他已經走投無路了,“現在把門讓開,讓我安全離開王府,否則大家一起死。”
玉兒脖子上白皙的皮膚被劃破些許,細密的血珠滲出,將其嚇的花容失色,大聲尖叫起來。
“齊王殿下,救我……救救我!”
楚天麒深吸一口氣,盧玉才的心理已經處於隨時崩潰的邊緣,但局勢尚在自己掌控之中,不過還得小心應對,避免對方狗急跳牆。
“盧玉才,去年本王就藩離京之時,你窮困潦倒的跪在本王車駕前,哀求本王出手救治你的瞎眼老娘。”
“自來到齊州城後,本王對你信賴有加,委任你為王府長史,然而你卻做出如此畜生不如的醜事,枉稱讀書人!”
“暫且不談忠心,你的禮義廉恥呢?”
盧玉才麵部抽搐,如果今日之事傳揚出去,天下讀書人都將唾棄自己了吧。
“幹下株連九族的蠢事,你罪該萬死,可你不應該連累你瞎眼的老娘,她已經那麼老了,又疾病纏身,還能陪著你亡命天涯嗎?”
“亦或者說,你打算獨自一走了之,讓瞎眼的老娘替你上斷頭台?”
楚天麒最後這兩句話,猶如誅心之箭,當場讓盧玉才心膽俱寒,情緒崩潰得癱軟在地上。
“我曾發誓要讓母親過上錦衣玉食的富貴日子,舒舒服服的安享晚年,沒想到一念之差,致使母親陷入危難。”
“我……我不配當人子。”
楚天麒不動聲色的暗鬆了一口氣,這番心理攻勢一擊奏效了,盧玉才是個毒士,但絕對是個極其孝順的人,瞎眼的老母親就是他的軟肋。
在融合的齊王記憶中,發現去年就藩離京時,窮困潦倒的盧玉才為了救治病重的老娘,不惜攔住車駕賣身為奴……
盧玉才拋下匕首,跪在地上昂首長歎。
“自擔任齊王府長史以來,本想有一番作為,可自從來到齊郡,卻發現齊王府就是個擺設,這裏是豪族的天下。”
“而殿下你根本不聽勸諫,賤賣皇田,賤賣郡府官爵,賤賣各地礦產,就連王府的貴重物件都賣掉了。”
“最可笑的是,為了拿銀兩去天香園繼續醉生夢死,博美人一笑,居然連五十名禁軍衛的月俸也不願意支付。”
盧玉才麵若死灰,他已經心存死誌,平日不敢說的話,今日不吐不快。
“北莽視我大楚如無物,每年都來齊州劫掠女子財貨,燒殺搶劫,無惡不作。你不思整頓軍民奮起反抗,反而躲在天香園夜夜笙歌,坐視封地子民在異族鐵蹄下泣血哀哭,在鐵刀下化作血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