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六月六日(2 / 2)

笑麵虎怡然自得地邁步在十字街頭,他們一行人正奔向一輛奧迪。如今笑麵虎通過種種關係,走了許多彎折路,終於把這塊又臭又硬的警棍擺平了,他忽然從心裏生出一種自豪感。

郭飛反手於肩上,慢慢地解開那長形包裹的布頭,動作緩慢而凝重。

隨著長形包裹的頭露出,裏麵出現的是一把刀柄,上麵鏤刻著許多魚鱗般花紋,沒有雕龍,沒有刻鳳,做工細致而精美,像是天生木紋一般。

刀柄呈現黑褐色,一種郭飛所不知道的木材所製。

刀柄往上更是一塊暗紅色木材做的刀鍔,俗稱:護腕。護腕形狀似一條怪獸,張著嘴的樣子,樣子奇特而醜惡。郭飛不識得這種怪物,查遍有關動物資料,一無所有。他隻覺得每次深深疑去,總有點心驚膽顫的感覺,便下意識地自己命名為:饕餮。

饕餮是一種上古神話中的凶惡魔獸,天下眾凶獸中的出類拔萃者。《神異經·西南荒經》“西南方有人焉,身多毛,頭上戴豕,貪如狼惡,好自積財而不食人穀。強者奪老弱者,畏群而擊單,名曰饕餮。”

郭飛緊緊握著刀柄,饕餮護腕深深蓋住他的手掌。

笑麵虎沒來由地全身一顫。在這滾燙的六月,熱浪一股接著一股從地麵洶湧撲麵而來,他感覺到一種惡寒憑空降臨,彌漫整個空間,全身的汗毛刹那時豎立起來。

他打了個哆嗦,忽然眼前出現了一個穿大衣的青年壯男,虎目怒睜,濃眉驟立的樣子,配上他那高大的身形,端的有十分威武彪悍。

“小子,走開!”

“幹什麼呢?”

“上……”

護在笑麵虎前麵的五個保鏢,氣勢洶洶地奔郭飛而去,仿佛惡狼撲羊般。

笑麵虎自己都有些疑惑,不知為什麼,從這個青年壯男踏入他的視線。他便一陣陣的肉跳心驚,不敢挪動半步,特別是他手中那柄刀,隱約有些閃爍生輝的刀鋒,上麵泛起的一陣陣反光,耀得他不敢正視。

這是一柄刀,長七寸,黝黑愚鈍的刀鋒並不起眼,隻是那條附在刀柄上的饕餮讓人不寒而栗。它的刀嘴斜斜地彎去,卻又給人生出鋒利異常的錯覺。刀身並不如市麵上的鋼刀,藍汪汪的或是淡白色,它是一種黑,黑得叫人畏懼。刀身在淡黃的路燈和霓虹燈的照耀下,偶爾泛起一陣令人無法展目的光芒,似乎隱伏著一種惡毒而又凶悍的殺機。

握在刀柄上的手,白皙細嫩,骨節處根根凸起,整隻手給人一種瘦骨嶙峋感覺。指尖平坦而光滑,指甲早已被除去,郭飛不喜歡他握刀時有任何東西妨礙他劈敵傷人的速度及流暢。

郭飛的拇指按在刀柄的木紋上,食指橫架在刀柄下,中指居於刀柄的中部,無名指輕拈刀柄之未,這柄刀便被他用那隻骨節突露的右手握在手心,穩定而不可動搖。

迎著五個高大凶猛的漢子疾步走去,郭飛心裏突然生出一陣不忍的憐憫感,他的嘴角隱約帶著一絲冷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