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戰抱著她,下巴抵在她的發頂,緩緩開口。
“嬌嬌,我無意中發現當年的那場車禍有端倪後,就一直在暗中調查。”
“當查到那場車禍的真相後,我深感政治鬥爭的殘酷和無情,遠比商場上爾虞我詐更為驚心動魄。”
唐戰停頓了一下,繼續說,“在調查過程中,我見證了太多無辜的生命因權力鬥爭被牽連,從那以後,我開始反思,這樣的爭鬥究竟意義何在?”
聽到他這樣說,喬然突然就理解了他為何會做出那樣的選擇。
唐戰低下頭,看著她的眼睛,“所以,我選擇了離開政壇,投身商界,遠離那些明爭暗鬥,想的是以後給你一個安穩的生活。”
“因為我知道,如果我一旦選了那條路子走下去,將永失我愛。”
唐家是絕對不會允許他娶一個平凡的女孩為妻,更何況她的身世背景還牽扯到當年的兩派之爭。
喬然聽著,眼中的淚水再次湧動。
她知道,他為了她,放棄了太多,也承受了太多。
甚至在那麼早之前就開始為他們的未來謀劃。
棄政從商,頂著整個家族的壓力,被打到半死,歸根原因,到頭來,隻不過為了她。
喬然想到她被送出國的那天也就是唐戰被打的那天,唐城也像今天這樣烏雲密布,處處透著壓抑。
她收拾完行李被管家帶著從樓上下來的時候,正好看見大廳門口,唐戰渾身是血地半跪在那裏。
他的臉色蒼白,血跡斑斑的衣物與他不屈服的臉龐形成鮮明對比。
喬然當時不知道發生了什麼,看著他隻是愣在原地,腳步像注了鉛一般。
管家在她耳邊不停地催促,“小小姐,車已經在等了,我們得趕緊出發去機場,晚了飛機要延誤了。”
喬然仿佛沒聽見,直勾勾地盯著渾身是血的他。
唐戰看到她後,蒼白的臉上勉強擠出一絲極其淡漠的微笑。
喬然當時問過管家,管家隻說他是因為違反了家族的某些規定,所以受到了家法的懲戒。
那時候,喬然被拉著坐上了去機場的車,唐戰也因此被抬上了救護車。
自此,兩輛車朝著不同的方向駛去,同時也意味著即將分離的五年。
喬然收回思緒,緊緊回抱著他,聲音哽咽,“你為了我,放棄了那麼多,我...”
唐戰輕輕捂住她的嘴,阻止了她接下來的話。
“嬌嬌,對我來說,什麼都不重要,除了你。”
喬然不知道該說什麼好,隻覺得自己此刻的語言顯得如此貧乏,千言萬語隻化作一聲,“謝謝...”
唐戰輕輕地笑了,手掌撫著她的後腦勺,手指插進她發間,“嬌嬌,不需要說太多,我都懂。”
兩人緊緊地擁抱著,仿佛要把對方嵌入骨子裏。
過了許久,才互相鬆開。
祭拜過喬然的父母以後,他們手拉著手,並肩離開墓地。
回去的路上,唐戰單手打著方向盤,另一隻手依然緊緊拉著喬然的手。
他時不時地側頭看向她,眼角眉梢都洋溢著笑意。
那種無法掩飾的喜悅,從骨子裏湧出的高興,仿佛要將他的心靈充滿,甚至溢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