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淚眼朦朧地抬起頭,看到了一雙清澈的眼睛和一張帶著稚氣的臉龐——是喬然。
“小哥哥,你為什麼偷偷哭呀?”小丫頭的聲音軟糯而關切。
唐戰愣了愣,沒想到會在這個時候遇到這個小丫頭。
他迅速擦了擦眼淚,試圖掩飾自己的脆弱。
但小丫頭似乎並不介意他的失態,反而遞給他一塊小熊餅幹。
“給你吃。”她笑著說,“我媽媽做的。”
說著說著,她也哭了。
隻是,她的眼裏閃爍著淚花遲遲不肯落下,似是在隱忍。
一滴眼淚將未落未落地綴在她的眼尾,看上去有種楚楚可憐,又兀自倔強的美。
就是這種可憐又堅強的舉動,讓他心頭一軟。
平時他最討厭那種遇到事情哇哇大哭的小孩,動不動就咧著嘴哇哇大哭,煩死個人——例如唐婉辭。
喬然那小丫頭總歸是不一樣的。
就算親眼見證了父母慘烈的死狀,在外人麵前也隻是強忍著眼淚不流下來。
她說,“我媽媽再也不會給我做餅幹了,這我媽媽最後留給我的小餅幹。”
“她死了,我再也沒有媽媽了。”
少年衝她笑了笑,不就是沒有媽媽嗎?
其實他想說他也沒有,他從出生就不知道自己媽媽是誰。
媽媽這兩個字對於他來說太陌生。
少年看著手中那塊印有可愛小熊圖案的餅幹,心中充滿了好奇。
媽媽的味道是怎樣的?
他輕輕咬了一口,甜味在口中蔓延開來,仿佛能撫平他內心的創傷。
當他再次抬眸,正對上小丫頭那雙霧蒙蒙的眸子,帶著幾分期許。
“小哥哥,我媽媽做的餅幹好吃嗎?”
她那雙大大的眼睛看著他,仿佛在看一個需要被救贖的靈魂。
那一刻,他的世界仿佛又亮了起來。
“好吃。”
得到他的認可,小丫頭開心地笑了,露出一排潔白的小牙齒,笑的天真無邪。
也許是她的笑太幹淨純粹,讓唐戰缺失的那塊心仿佛被治愈。
“但你記住了,我不是你的小哥哥,你應該叫我小叔叔。”
少女似懂非懂地點點頭,“那小叔叔你叫我嬌嬌好了。”
或許是從那一天起,命中注定,他們成了彼此生命中不可或缺的存在。
沐浴過後,唐戰輕輕地將她浴缸中抱起,為她擦幹身體,裹了件浴袍,將她抱回床上。
而後,他拿來吹風機,為她吹著頭發。
吹風機發出嗡嗡的聲音,他的手指穿梭在她的發絲間,伴隨著溫暖的風,將喬然的頭發吹得蓬鬆而柔軟。
吹風機的聲音漸漸停止,唐戰輕輕地撫摸著喬然的頭發,確保每一根發絲都已經幹透,這才關掉吹風機。
掀開被子的一角,躺了進去,從後麵緊緊擁抱著她。
喬然似是感覺到了什麼,隨即轉過身往他懷裏蹭了蹭,找了個更舒服的位置。
月光透過窗戶灑在她的臉上,讓她顯得更加嬌美動人。
唐戰忍不住俯下身,在她的額頭上輕輕印下一個吻,“晚安,寶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