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查房的官丁和前幾天的人一樣,有十人,半行人數都不到。
犬吠聲合在驚雷裏,每一道閃電過去,都能將滿棚的麵無人色照映的慘白無比。
“今天還是沒人有我諸多同僚的消息嗎?”
官丁們麵色冷峻,臉上沒有一分表情,牽著狼犬,穿著蓑衣,每過一地,都帶去一地水跡。
兩邊席位上麵的罪民大氣不敢多喘幾口,頭雖然不敢動,眼睛卻是在努力窺著官丁們的走動。
砰砰砰!
幾百號人心髒強烈跳動,都在祈禱官丁們的腳步不要停在自己席位前。
“沒人說話是吧?我開始倒數,從一開始,數到十,便開始殺一人!”
“錢兄弟,你那邊先殺,一!二!……”
莊青微垂著眼簾,嘴角盡是冷笑,他右手伸在破爛的被單裏,那裏麵老早就放了一把鋼刀。
說話的官丁是這十人中年歲最大,資格最老的,他嘴裏的錢兄弟便是負責莊青這一組的官丁。
“八!”
“九!”
錢謙的皮鞭隨著那名官丁倒數聲音,不時輕打掌心,他走在莊青這一邊的席位過道上麵,每過一處,邊上的罪民們均是神色大變,除了周麻子等人。
“十!”
錢謙的腳步頓住,手上的皮鞭隨著喊聲落下的同時,朝著一人砸去。
虎賁斬!
莊青眼角瞥去一眼,見錢謙殺人的目標正是周麻子,那會讓他得手,再不遲疑,身子躍然而動。
轟!
驚雷再下,閃電映得莊青背後的白虎之勢凜然霸氣,就如真物。
事發太過突然,錢謙的鞭子隔著五尺還沒有觸碰到周麻子身上,已被莊青的虎賁斬刀氣將鞭子從中破斷。
這中斷皮鞭之刀氣,隻是莊青十三番變化之一,其餘的十二種變化,呼嘯著直奔錢謙而去。
“虎賁斬,你怎會!”
錢謙被莊青刀氣所迫,身體最先反應過來,騰的後退幾大步,棄了鞭子就待拔刀,隻是在失盡先手的情況下,錢謙狼狽不已,刀還沒有拔出,莊青的十二種變化莫測的刀氣已臨。
“虎賁斬十二種變化!”
錢謙大驚失色,虎賁突剛躲過前麵五道刀氣變化,第六道刀氣自他腰腹破開,將他身體轟出了一道血洞。錢謙還來不及慘叫,第七、八、九道又來。
波波波。
又是連中三刀。
第十二道刀法變化過來時,錢謙頭顱飛起,身首異處,慘死當場。
莊青出手到錢謙慘死不過是一息之間,其他人反應過來時,這邊已經勝負已定。
“這個奴兒會虎賁刀法?他怎麼會?”
“娘的,洞裏莫名其妙沒了音訊的那麼多兄弟,莫非是因為這個奴兒嗎?他從哪裏學來的虎賁刀法,而且娘親的,居然能凝出白虎之勢。”
“李兄弟,快出去喚人。”
那名先前威風凜凜,念著一到十的老官丁此時麵如土色,他看著莊青揮刀又朝一名官丁斬去,忽然反應過來,厲聲朝著罪靠近棚房口的一個官丁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