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了兩天,突然有密探來報,說有一支三千多人的運糧隊已過了狼關,正準備沿北征大道南下。葉楓趕緊命令柯爾納和羅歸正率部出發,執行劫糧任務。
柯爾納率領一萬多人的邊防軍團以最快的速度翻山越嶺向北征大道撲去。出了山口之後,柯爾納命令部隊揀密林中的偏僻小道走,盡量避免被敵人發現。經過四個小時的急行軍,邊防軍團終於趕在敵人的運糧隊之前到達了預定地點。柯爾納命副提督裴紹率領五千人在路另一邊的密林中設伏,當敵人進入埋伏區域的時候好進行合圍從而全殲敵人。
快到中午的時候,敵人的運糧隊終於出現在柯爾納的視野之中。這是一支中等規模的運糧隊,大約有八十輛兩匹馬拉的馬車,其中除了二十輛運的是一些武器帳篷等戰爭物資外,其餘的都是一包包令人垂涎的糧食。由於車上裝載的東西份量不輕,所以整個車隊行進的速度很慢。從保護馬車的士兵們排得歪七扭八的隊伍來看,他們似乎還沒有意識到危險。
老將柯爾納手裏握著指揮用的紅旗,伏在山崗上的樹叢中,眼睛一眨也不眨地盯著馬車上的糧食。
敵人終於進入伏擊圈了,柯爾納猛地站起來將旗幟在空中一揮,同時站在柯提督身邊的軍號手吹起了響亮的出擊號,埋伏在路兩邊的士兵如猛虎下山一般撲向敵人的運糧隊。
運糧隊的押糧官第一反應是指揮軍隊保護運糧車,後來他發現埋伏的敵軍數量太大,又連忙指揮軍隊棄糧逃跑。由於柯爾納早有所防備,能逃掉的幾個地方都被堵死,想逃跑的敵軍不得不陷入苦戰。雙方隻激戰了一個多小時,這三千多運糧的敵兵就全部被殲滅了,運糧官被活捉。
柯爾納獲勝之後不敢耽擱,急忙指揮軍隊保護著六十多輛運糧車沿偏僻的密林小道向回走。走了大約有一個小時,突然士兵跑來向柯爾納稟報:
“啟稟提督大人,我們抓到了一個敵人的密探。可他自稱是咱們關防軍團的崔舒翰大人。”
柯爾納一愣,怒道:“胡說!你當兵多少年了?崔提督你沒見過嗎?”
“提督大人,此人長得確實像崔提督,可他卻穿著敵人的裘皮衣服,小的沒有把握。”
“把他帶上來。”
“是!”過了一會兒,一個穿著裘皮衣服的身材魁梧高大的漢子被綁到了柯爾納跟前。
柯爾納走近了仔細一看,頓時大驚之色,忙吩咐道:“快給崔提督鬆綁!”
柯爾納跟崔舒翰共事多年,熟得不能再熟了,他一眼就看出來,這位穿著異族的裘皮衣服的年輕漢子就是威鎮西北的狼關守將崔舒翰。
當崔舒翰脫掉綁繩之後,柯爾納熱淚盈眶地走過去擁抱了他,並激動地拍著崔舒翰的後背說:“真真想死老哥啦!你能活著回來真是太好了,我們正需要你呢。”
崔舒翰也激動得流下了熱淚,終於回到家了,他緊緊抱住柯爾納說:“我回來晚了!沒想到,沒想到盧龍城竟變成了這樣!”
柯爾納問崔舒翰是如何找到自己的。
崔舒翰說:“我回來之後就發現盧龍城已被敵將穆修占領。我四處去打聽你們的下落,可打聽不到。後來,我聽說北征大道上的運糧隊被劫,當時我就猜到可能是你們幹的。當穆修調動軍隊去討伐你們的時候,我就更確定了。我偷偷地去了黑虎嶺,發現你們的五個山口都被穆修的軍隊堵住了。我駐守狼關的時候,研究過這一帶的地形,知道南邊還有一個山口能到黑虎嶺,隻是遠一些,要翻過兩座山。我本來今天早上想從那裏上山。沒想到正好碰到你們下山,我就埋伏在樹叢裏沒敢動。你們走出山口的時候我看得很清楚,可你們的軍服亂七八糟的什麼都有,連黑虎嶺上強盜的衣服你們都穿。我就不太敢認,隻偷偷尾隨著,後來我發現你們襲擊了巴特隆的運糧隊,這才出來相認。沒想到你們的兄弟竟把我當成了巴特隆的奸細。我跟巴特隆有血海深仇,我恨不得啖其肉,寢其皮,怎麼可能做他的奸細?!”
柯爾納哈哈笑道:“都是你這身皮毛衣服惹的禍啊。”
柯爾納一邊指揮軍隊前進,一邊跟崔舒翰並肩而行。
柯爾納先把狼關如何失守,盧龍城如何被圍,如何苦戰,公爵大人如何**殉國,大家又是如何突圍上山的事說了一遍。崔舒翰聽到公爵大人苦守盧龍城最終殉國的事時,不禁扼腕歎息道:“在公爵大人最需要我的時候,我竟不在他的身邊。哎,我對不起公爵大人啊!我答應過他要把關防軍團帶回來的,可……”
柯爾納拍拍崔舒翰的肩膀安慰道:“這也怪不得你。誰能料到巴特隆這個老混蛋會叛變呢!”
崔舒翰小心地問:“不知,不知柳明秀大人現在還好嗎?”
“她呀,挺好的!她可比以前懂事多啦!老百姓都很喜歡她。”
崔舒翰聽到此處,仿佛禦下了千金重擔般地鬆了口氣。
柯爾納感慨道:“也真是難為她了,小小年紀就遭遇如此大的慘禍,肩負如此重的責任。要是尋常老百姓家的女孩兒,現在正是談情說愛的時候呢。哪裏用操這麼多心啊。不過,好在有城守大人輔助她。”
崔舒翰好奇地問:“城守大人?哪裏來的城守啊?咱們盧龍城向來都是公爵大人兼城守之職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