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禧宮,大妃懶懶的倚著低榻,她身著金紅色褻衣,褻衣上用金線繡著大朵的茶花,耀眼奪目。烏黑的長發挽起,用金鳳垂縷冠束著,燦爛的金絲縷垂在兩頰,映襯得她的容顏越發的嬌豔奪目。
兩個身著淡粉色十二單衣的女侍圍在她的腳下,輕輕為她捶腿。一個女侍跪坐在她的身邊,將荔枝剝了殼,小心的送到她的嘴裏。她半閉長如扇般的睫毛,漫不經心的吃著荔枝。
一個身著同色十二單衣的女侍小碎步的走了進來,跪到大妃麵前,行了個禮,脆聲道:“大妃娘娘,非離丞相請見。”
大妃柔媚的大眼中閃過一絲驚喜。一下子坐了起來,剛好碰掉了女侍手中的荔枝,女侍嚇的連忙磕頭。大妃顧不得懲罰她,吩咐身邊的女侍:“快為本妃更衣,不要讓丞相久等了。”
大妃匆匆的換了件正式的十二單衣,來到正殿,帶著銀質麵具的非離坐在雕竹紅木椅上,白皙修長的手輕握著茶蓋,墨玉般的眼眸一片沉靜。見大妃前來,他放下茶蓋,微微的欠了欠身。今日非離穿著一身淺青色直衣,裏麵是純白的裏衣,邊緣繡著淺青色的蘿紋。淺青色的直衣邊緣上用泛著亮光的白線零星的繡著文竹圖案。長發如墨,隻用根玉簪束起,雖看不清麵貌,但那淡漠脫俗的氣度,恍如九天之上的神君,高不可攀,任何人在他麵前都會感覺低如塵埃。
大妃怔怔的看了一會兒,直到非離清冷的目光投過來,方回過神來,欠身一鞠躬,起身之餘,嬌媚的臉上帶著盈盈的笑意,在他身邊的椅子上坐下。
“丞相,今日怎麼前來?”
“聽聞大妃昨日去了竹源學堂?”非離淡淡的道,無心與她寒暄。
“丞相聽誰說的?”大妃撲閃著嫵媚的長睫毛,小嘴微張,那美好的弧度誘人采擷,若是一般的男子早經不起誘惑。
“大妃,你去學堂我不管,但是不要惹我的人。”非離墨玉的眼眸依舊平靜,對她的美色視若無睹。本來容貌在他而言,無美醜無別,皆是皮囊而已。然現在心陷****,能辨出美醜,但是,在他眼中,最美就是師清落。“情人眼中出美人”說的就是他現在的狀態。
大妃心裏一緊,非離丞相從來就不是一個會徇私之人,自他出任端賜國的丞相,讓小小的端賜國一躍而起成為大國,雖然功勞極大,但是他卻從不貪戀權勢,國事上都放手讓她的王兒去處理,他隻是提供建議。
即使是這樣,他在端賜國的地位無法撼動,在國人的眼裏,他就是一個神。他也如同神一般,淡漠的讓人無法靠近。然而現在這個神卻為了一個小孩來對她提出警告,他與那小孩是何關係?莫非真如人傳言是父子?
大妃複雜的心理活動表現在眼中,非離看在眼裏,墨玉的眼眸幽深如井,對方是大妃的身份又如何,惹了他的人,就要付出代價,他從來就不是一個心慈手軟的人。
“丞相,你這話是什麼意思啊?”大妃麵上的表情無辜的如同天真的小女孩,手心卻捏緊了。非離從不喜人討論他的私事,學堂的傳言傳了兩天就被他給鎮下去。她按捺不住心裏的好奇,想去看看傳說中的“丞相之子”長的什麼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