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清落一行四人出了華榭水茶屋,剛剛那個小插曲李赭沒有多想,他也喝了不少酒,又擔心家裏人牽掛,匆匆與三人辭別,上了自家的牛車先行離去。
嚴政昶正欲招呼師清落與蓉兒上牛車的時候,兩輛低調而不失高貴的牛車緩緩的停下,前麵一輛上那駕車人赫然是丞相府的瀾沐。
“沐哥哥。”扶著師清落的蓉兒慌亂的打了聲招呼,她們下午是避開丞相府的牛車偷上了嚴政昶家的牛車,現在居然讓瀾沐找了過來,一時之間心裏慌亂了。
閉著眼睛的師清落聽到蓉兒的聲音,睜開了眼睛,看到了那個熟悉的馬車上熟悉的身影,她浮起一個笑容,揚手道:“沐大哥,你來的真是及時。”
“小公子,榮公子。” 瀾沐下了牛車,躬身回了禮,看到略帶幾分醉意的師清落,眼中閃現一抹擔憂。來不及多說什麼,他轉身去掀開牛車的門簾,帶著銀質麵具的非離從牛車中下來,他身上穿著黑色披風,金絲的繡邊,豎立領口的一圈白色狐狸毛,高貴中透著淡漠,恍如九天神君,高不可攀。
師清落看到非離親自來接她,心裏歡喜,忍不住鬆開蓉兒,往非離那奔去。
“非離——”由於喝多了點酒,她走的有些步履不穩,身體一歪,差點沒撲倒,非離快速的上前,將她打橫抱起,聞著她身上散發出來濃濃的酒氣,看著懷裏紅通通的小臉,他俊美的眉頭微微一皺,輕輕一歎:“怎麼喝了這麼多酒?”
“嘿嘿,開心啊。”師清落略帶傻氣的笑道,仰著小臉問,“非離,你怎麼知道我在這裏?”
“我們回去再說。”她醉態可掬的樣子讓人不忍責備,非離輕輕瞥過小臉黯淡的嚴政昶,墨玉般的眼眸淡而無波,轉身抱著她向牛車走去,師清落任他抱著乖乖的窩在她懷裏,待非離走到牛車旁邊的時候,師清落忽然想起來,直起身子,對被無視了的嚴政昶揮手道:“豆子,我回去了,明天見。”
“明天見。”原本黯然的嚴政昶臉色一整,撲閃著黑葡萄般的大眼笑道,那笑容卻沒有到眼底。
非離抱著師清落上了牛車,蓉兒要跟上去,卻被瀾沐擋住:“榮公子,我們坐後麵一輛。”
蓉兒不解的看著瀾沐,瀾沐卻沒有解釋,做了一個請的手勢,蓉兒也是聰明伶俐的小丫頭,一下子想到了原因,小臉兒微微的泛紅,心底卻是怏怏不快,極不情願的上了後麵的一輛牛車。
牛車上,非離解下自己的披風蓋到了師清落的身上,師清落靠著非離,手裏捏著披風,黑水晶般的眼眸中閃現出一絲疑惑,喃喃的道:“這個披風怎麼那麼麵熟呢?”
“是你為我做的,清落,你忘了?”珠玉相擊般的聲音在師清落的耳邊響起。
“嗬嗬,我說呢,非離,你還留著啊。”師清落恍然,然後笑的甜蜜蜜的。這不是她在聖藥穀中為非離做的披風嗎?想不到非離還留著,這披風的布料很普通,以他的身份,他能保留就不錯了,卻不想他還會在冬天拿出來穿。
“清落,你送我的東西,我怎麼會弄丟?”非離將她抱入自己的懷裏,她身上的清香夾著陣陣的酒香,帶著說不出的魅惑勾人,讓他平靜的心開始躁動起來。 但想到她今日來這水茶屋,他又是歎息。他知道她行事一向出奇不意,他也從未想過用世俗的規矩去約束她。所以從瀾沐那裏得知她與蓉兒去了水茶屋,他隻是淡淡一笑,任她胡鬧去。在家猶如“怨婦”般等了許久沒見她回來,終究是忍不住擔心她的心理,前來接她回去,還好來的及時,不然,她喝的這麼多,雖不至於會被人占了便宜,但是也不願他人見到她如此嬌媚的模樣。
他歎息,是歎息自己,什麼時候他變得如此狹隘了?隻想清落所有的美好為他所有。
“那我以後為你多做些衣服,你可要好好保存。弄丟了我可不饒你。”師清落嬉笑著,摟著他的脖子道。喝多了的她,比平時的話要多些。
“好。”非離低笑著應道。想到第一次穿她為他做的衣服,心中的歎息斂去,一顆心,恍如被溫暖的泉水包圍著,那種溫暖一直讓他銘記於心,無法忘記。
“嗬嗬!”聽到他的回答,師清落滿足的笑出聲,雖然頭昏昏的,但是她的意識還是清醒的,抬頭看著他還帶著銀質的麵具,不滿的撅了撅嘴,伸手去掀開他的麵具,待他露出絕色的容顏,她又滿足的笑了,這樣看著舒服多了。她攬著他的脖子,將自己的小臉靠上去,摩挲了幾下,然後找到一個合適的位置,閉上了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