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定定的看著她的眼神讓她不由的循著他的視線低下頭來,她穿的是一件V字領的黑色棉質T恤,是她以前的衣服,略有些大,領口敞開,露出精致如雪的鎖骨,鎖骨間,那條如眼淚般的項鏈柔和的貼著她的肌膚,晶瑩如淚的吊墜垂在微微敞開的衣領間,更顯得她的肌膚如梨花一般嬌嫩雪白。
他的目光正是鎖在她頸間的項鏈上,深邃內斂的眼中閃過許多莫名的情緒,似了然,似震驚,似絕望,似害怕……絕望?害怕?師清落從未見過他如此神色,心裏微微一震,他為何看著這條項鏈會產生那樣的情緒?難道說,他見過這條項鏈?這個念頭剛一出現,便被她一下子掐死在腦海中。她想的也真夠荒謬的,這項鏈是非離送給她的,他如何能夠得見?難不成,他也穿越到那個時代去了?想的有些好笑。她輕搖下頭。
“怎麼了?有什麼不對嗎?”見他還未回神,她出聲詢問。
他驀然清醒,將眼中莫名的情緒斂去,立體分明的臉上浮現一抹強笑:“沒什麼,落落,隻是看著你這項鏈很精致,一時入了神。”
“哦。”師清落淡淡的應了聲,但沒想過解釋這項鏈的由來。
他忍了半響,終於按捺不住,問道:“落落,這項鏈是誰送給你的?”
“我愛的人。”師清落很自然又簡單的回道。
“哦。”他也應了聲,手中的筷子卻微微的在抖動,他夾了個鬆仁,卻夾半天沒夾住,鬆仁滾落到師清落的碗前,師清落心底微微一歎,拿起了桌上的水晶勺子,為他舀了勺鬆仁,放到他的碗中。
“說說你跟阿姨的事吧,怎麼離婚了?”她轉開了話題。
“早就離了,在你發布服裝展的前一天。”他慢慢的吃著她為他舀的鬆仁。
“為什麼?她願意?”師清落下意識的問。她的繼母是極愛他的,她很清楚。愛到不允許他分給別人一絲一毫的關愛,即使是她這個女兒也不行。她怎麼會舍得離開他呢?
“她不願意,我用了一些手段。”他輕描淡寫的道。
師清落沉默了,沒再追問下去,兩個人安靜的吃完飯。她回到自己的房間,洗了個澡後,軟軟的躺在床上。麵對著她曾經住過的房間,壓在內心深處的回憶慢慢的湧了上來。
她很小的時候就知道自己是他收養的,她那個時候並不知道收養與親生的有什麼區別。他從小對她就疼愛有加,視如己出。他是一個合格的父親,而且,也是一個合格的“母親”。他有著父親的嚴厲——對她嚴格的培養儀態,也有著母親的寬容——放任她選擇自己所喜歡的東西,不把自己的意願強加給她。
她一直敬他,愛他,把他當做自己真正的父親。即使,她覺得叫看起來如此年輕的他為父親有些尷尬,這個念頭伴隨著她慢慢的長大。
不知道何時,她發現他看自己的眼神慢慢的改變了,他常常看著她發呆,一呆就是好久。那眼神很奇怪,似在看著她回憶,又似在恍然癡迷。那不是看女兒的眼神,好似在看著眷念的情人一般。每當他用這樣的眼神看她的時候,她很緊張,心裏怦怦直跳,那是一種很奇怪的感覺,她當時分不清這種感覺是何感覺,不知道是喜歡,還是害怕。
直到有一天,他在外麵應酬喝醉了,她在房裏睡的懵懂的時候,聞到了濃烈的酒氣,睜開迷茫的眼睛,他帶著酒氣又帶著獨有的男人氣息席卷而來,狂熱而直接的覆上了她的唇。她被他的吻給蒙住了,等到反應過來,她下意識的反抗,卻敵不過他的力氣,他的大手在她的身上遊離,留下一個又一個的紅印,在衣服快被撕光的時候,她不知是從哪裏來的力氣,踢中了他最脆弱的部位,在他疼痛期間,她倉皇的逃出來,然後,一個不小心,從樓梯上滾了下來,跌斷了腳。
那一年,她十五歲。在醫院裏整整躺了半年,聞著刺鼻的消毒水的味道。腦子裏總是浮現他親吻自己的激情一幕。那個吻雖然來的讓她惶恐,但是,她卻對他恨不起來,也無法恨。從小,她的世界當中就隻有他一個男人,而他又是如此的愛她,嗬護她,連她自己也分不清她對他到底是親人之間的敬愛,還是男女之間的愛。
她沒有理清對他的感情,加之那晚的恐慌,她對他避而不見。在醫院養傷的期間,她一直在想這個問題,還未等她想清楚。他強行的出現在她麵前,帶著他的新婚妻子,那個跟她長的有五分相似的女子——程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