展花容的環節過後,進行的是“訴花情”的環節。每日,或在禦花園,或在湖邊,大家聚在一起,可三五成群,也可單獨行動,賞花弄月,談心說情,以增強彼此之間的了解。這個環節為期五天,在最後一天,再次確定心中的心儀人選,連同展花容看中的妾室人選一同寫在花箋上,求得皇上親點應允。
在這幾日中,流言紛起,大家都傳天啟帝已經開口允了墨親王殿下,將師清落許與他為王妃;有人又說這隻是墨親王殿下單方麵的意願,師清落早已許給了非離丞相;還有人說江皇後在皇上麵前進言,希望皇上將師清落許給江子丞江太傅;甚至有人說徐涵錚徐大公子私底下也求了天啟帝,希望天啟帝能將師清落許給他……
一時之間,幾日的訴花情全然不是增進彼此感情的環節,而是大家興奮聊幾個位高權重的貴族情事的環節,加之這幾人都未出現在眾人麵前,流言愈加放肆了,大家都猜測落神最終會花落誰家。
師清落這幾日以養傷的借口,悶在怡心閣中。那日,天啟帝答應了嫻妃的要求後,她當場就請求天啟帝收回成命,但是,一貫對她好說話、溫和的天啟帝卻沒有應允,隻是用複雜的目光看了她一眼,便與嫻妃一同離去。
她現在也摸不清天啟帝到底是如何想的,都說天子說話一言九鼎,他若真的把她許給了黎墨,那她與非離怎麼辦?
想到此,她心裏就極為煩悶,偏巧,這幾日非離也不知去做什麼了,頗為神秘。與他講了這事,他氣定神閑,隻是親著她叫她不要擔心。她知道非離的能力非凡,但是卻不希望他為他們的婚事做出太大的犧牲。
悶在怡心閣的期間,她去天牢看了下尹書文。尹書文身上的傷已經好了許多了,見她去,很開心,還像以前一樣偎在她身邊,問這問那。而對於他五年所經曆的事,他很少提起。師清落也沒多問,他所經曆的一切,隻能慢慢來,慢慢地讓他忘記那些痛苦的回憶。
從天牢出來的時候,很巧的碰到了江子丞。兩人都愣了下,江子丞的眼中出現了驚喜的神情。他這幾天來為尹書文療傷,心裏猜想可能會遇到師清落。果然,看到了她,還是一個人——師清落身邊的瀾鬆完全被他無視了。
他讓隨行的仆人將藥送入天牢後,對師清落溫柔的說:“小師妹,我送你回去。”
師清落稍稍猶豫了下,還是答應了。
“謝謝師兄。”
“小師妹,對我說什麼謝謝?”江子丞溫和一笑,與她並排走,關切地問:“身上的傷好些了嗎?”這幾日每每瞧著她瘦了一圈的小臉,心裏就極為心疼,她身邊總是有非離在,一直找不到合適的機會的機會詢問她的傷情。
“好多了,隻是偶爾有些暈眩。”
江子丞停住腳步,一把拉過她的手:“讓我給你把把脈,暈眩不是小事。”溫潤的俊臉上滿是急切與擔憂。
江子丞那清俊的眉頭慢慢地皺起,到最後俊臉都沉了下來,他轉頭對離著他們三步遠的瀾鬆道:“你們的主子知道小師妹的傷情嗎?”
“知道。”
“那麼她身上的毒呢?”聲音變冷。
“知道。”在看到江子丞隱忍的怒意時,瀾鬆又道,“請江太傅勿要打草驚蛇。”
一句話讓江子丞心中漲著的怒意消散,他深深地吸了口氣,方平靜地道:“是否有了目標?”
瀾鬆點頭。
“是誰?”
“師兄,我身上的毒還沒有解除?”師清落的問話打斷了他們的交談。
江子丞回頭,溫和的臉上浮起了一個笑容:“小師妹,別擔心,你的毒已經解了。”
“師兄,你唬我的吧?”師清落斜眼看他,“你剛才的表情分明不對,好像我得了重病沒治好一樣……”
“小師妹,別胡說。”江子丞臉色一整,神情嚴肅,發覺自己語氣重了些,又放輕了聲音,柔聲道,“你身體很健康,別想太多了。”
“你沒騙我?我真的很健康?”
“我怎麼會騙你呢?”
“那就好,那我就放心了。”師清落露出了嘴邊的梨渦。
江子丞見她不再追問,也舒下心來,隻是不一會兒,眉頭又輕皺了起來。等到送了師清落回去,他方才想起,被小師妹這麼一追問,他忘記問那侍衛究竟是誰下毒害小師妹。
心底暗暗酸澀,他是最想保護小師妹的人,可是,總是保護不了她;上次到最後才知道是五公主一直在迫害她;這次,他又是到最後才知道她中了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