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鼎眼睜睜看著衡山派的一切珍寶,甚至祖師留下的聚靈丹被奪走,卻沒有任何辦法。
他麵露死灰,就這樣一步一步的走著,朝著那最後的希望前去。
蕭逸聽見外麵的打鬥聲逐漸消失,眼底藏著深深的擔憂,可他卻連看一眼外界的能力都沒有。
就在蕭逸麵色灰白的時候,牢門,打開了。
在他眼前的是一頭白發的父親,蕭逸感覺,父親變了。
臉上的皺紋,身上的血跡,殘破的衣服,無不告訴著蕭逸,父親剛剛經曆過一場大戰。
未等蕭逸提出滿肚子的疑惑,蕭鼎虛弱的說道:“逸兒,跟我來,為父時日無多,我知道你有很多問題,讓為父告訴你所有的一切。”
蕭逸似乎看見了父親的死氣,他落淚了。盡管他不知道發生了什麼,可蕭逸從小到大,第一次見到父親這般模樣。
在他的心中,蕭鼎就是衡山派的天,是他蕭逸的天,可如今,這天,塌了。
“為父剛剛同玄天老人鬥法,燃燒了本命靈源,估計隻剩下了不多壽元了,時間不多,長話短說。”蕭鼎看著眼前站立的兒子,臉上露出慈愛之色,他牽起蕭逸的手,一步一步走著。
“你掌門師叔,用凡嬰之血煉體,欲求境界突破,殊不知走入魔道。這些屍體,這些同門,也因他而死。玄天派是從上級修真國雲落國領命而來的,對於玄天來講,隻不過是一次普普通通的掠奪而已,而我們,丟失了所有。”蕭鼎一字一句說著。
蕭逸帶著淚看著一具具熟悉的屍體。有經常帶給自己靈果的師姐,有告訴自己陽星東升日的師兄,也有十分照顧自己的師叔師伯。
蕭逸走著,默默的走著,眼淚和地上的血水混合一起,他不記得一路走過有多少人的屍體,隻知道,他的家,他的衡山派,從此不複存在。
蕭鼎帶著蕭逸越過一具具屍體,眼中隱隱有著不忍,卻又被更加堅定的眼神代替。
當蕭逸來到前殿的時候,他眼角已有血淚,在他的麵前,四長老殘破的肉身安靜的躺著。
蕭逸止步,跪在地上,帶著哭腔看著眼前的屍體,“父親!我不知道我衡山派犯了什麼錯,為何要我失去他們,為何要毀了我的生活!為什麼,我們連反抗的力氣都沒有?”
蕭鼎沒有說話,一揮手,整個衡山派的屍體全部浮空,衡山,似乎成了屍山。
他雙手掐決,以控物之術將屍體聚集於此,展開神通,讓屍體一具具排列著。
“他們的死,我衡山派的滅門,掌門固然有罪,可那玄天派和雲落國卻是真凶。玄天派更是借著雲落國的勢,奪走我衡山派祖師留下的天級聚靈丹。”
“我已經處死了你掌門師叔,可他們仍舊要讓整個衡山血流成河。為了一個人,為了一粒丹藥,足足一萬修士啊!如豬狗一般被宰殺,這就是所謂的天道嗎?”蕭鼎說道最後,怒氣讓他的傷勢擴散開來,生命之火越來越淡。
“我等修士,以逆天之舉求長生之道,卻死於同為修士的人手中,實乃可悲。逸兒!我告訴你一件事,切要仔細聽好。”蕭鼎麵色嚴肅,道:“你和你哥哥蕭楚,並非我的親生骨肉,為父,乃是養父。”
蕭逸擦了擦眼淚,站起來,麵無表情的看著父親。他的心,已四分五裂,卻再受打擊,“為何,現在才告訴我?”
蕭鼎摸著蕭逸的頭,慈愛的說道:“我並沒有見過你的生父生母,你和你哥哥二人,乃是我二十年前遊曆時發現的。”
“你哥哥帶著你乞討,我見你資質尚可,看向你哥哥卻發現了他驚人的三靈根資質,便生起愛才之心,將你二人帶回衡山,以我兒子的身份生活下去。隻有四長老和你哥哥知道,你們並非親生。”
蕭逸默然不語,他抬起頭,看了看眼前做了他十四年父親的人。父親的身影似乎不那麼偉岸了,臉上一道道皺紋表明著他本命靈源的流逝。蕭逸的心,很痛。
“這是你身上佩戴的吊墜,是你找到父母的關鍵。”蕭鼎從乾坤袋拿出吊墜,遞給了蕭逸。
吊墜是銀白色的,上麵刻畫了一條神龍,蕭逸接過後,慎重的放入了乾坤袋。
“為父把你們當做親生骨肉看待,教你們修煉教你們為人,你小子資質不如你哥,也不愛修煉,為父並未因此生過氣。”
“為父有選擇的話,也定不會踏入修士一途,修士與天爭命,可是,卻鬥不過人。我衡山派今日之事,你需銘記在心,在這裏等你哥哥回來,我已傳音於他。”
“記住!切莫去報仇,玄天派玄天老人乃是化神初期,為父不是對手。雲落國是雲落上人所創,他的修為更是早已神變期!”蕭鼎麵上死氣更濃,“你二人乃我衡山派最後一絲血脈,蕭逸!你可願意日後光複我衡山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