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千年的日記(2 / 3)

在又挨了一記重拳後,阿瑟菲伯爵沉重的仰麵摔倒,一動不動了。

“明白了嗎?伯爵大人?”初夏把拳頭握得咯吱作響:“最好不要在我麵前提起你的那個什麼狗屁家族!否則就揍扁你!”

“天啊!你這瘋子!!” 蘇菲兒不知道從哪裏來的力氣,一骨碌從地上爬起身來,拉著初夏就跑。

“喂喂,你這是幹什麼呀?”初夏大呼小叫。

蘇菲兒還沒來得及回答,忽然發出一聲慘呼,她的腿彎處猛然炸開了一朵鮮豔的血花……

阿瑟菲看了看自己修長而潔白的左手:“小姐,我並沒有讓您離開這裏呀,為什麼不聽我的話呢?”

初夏飛快的從身上摸出一瓶急救噴劑,對著蘇菲兒腿上的傷口一噴,很快傷口處流淌著的鮮血便凝固起來,形成了一層透明的薄膜,傷口封住了,血也止了。

“哦哦~多麼奇妙~!”阿瑟菲繞有興趣地看著初夏手中的噴霧劑:“沒想到還有這種神奇的東西!比起治療魔法還要方便!天啊,您身上到底還有多少我不知道的東西呢?不過……”

“不過剛才您侮辱了我的家族……”阿瑟菲的語氣沒有絲毫起伏,仿佛是在說著一件完全與自己無關的事情:“……恐怕隻有用您的血才能洗清這恥辱了呀。”

初夏沒理他,用隨身攜帶的急救包裏的紗布簡單給蘇菲兒包紮了一下傷口。蘇菲兒小臉煞白的低聲說:“……謝謝。”

初夏瞟了伯爵一眼:“那家夥……他是怎麼做到的?”

“啊……那個”,蘇菲兒看了看這個奇怪的少年:“那是德裏安家族的家傳本領——指彈,利用彈指形成的風壓就可以傷人……”

“啥?你開玩笑吧?”這次初夏瞪大了眼睛:“指彈?這變態分明暗藏手槍!”

說著他跳起身,大模大樣地衝著阿瑟菲嚷道:“行啊你,我都看走眼了,居然連偷襲個女人這麼卑鄙的事你都幹得出來?!”

阿瑟菲:“…………”

蘇菲兒:“……剛才好像是你先偷襲人家吧?”

伯爵咯咯的怪笑了起來,他的身上忽地冒起一股黑色的火焰,轉瞬間那身從頭包到腳的鬥篷就化做了飛灰,取而代之的是一身剪裁合體的黑色晚禮服,左胸前點綴了一朵白色的絹花,銀白色長發疏懶的披散在肩上,細細彎彎的眉毛,微笑的眼睛裏仿佛是晴朗天空下的蔚藍海洋……

初夏驚訝地吹了聲口哨:“……你是魔術師?這一手玩得挺漂亮的嘛~不過我果然沒猜錯……”

阿瑟菲微笑著:“……什麼?”

狠狠地朝地下啐了一口,初夏惡狠狠的朝他比了個中指:“你果然是個不男不女的死變態!”

伯爵臉上的笑容明顯的一僵,接著近乎於嬌媚地笑了起來:“你這人……說話怎麼這樣粗魯呢……”

“天哪……”蘇菲兒眼淚汪汪地縮在一邊:“……我看我還是開始寫遺書吧……”

阿瑟菲微笑著抬起了左手,對著初夏比劃了個彈指的動作,初夏冷笑起來:“好啊,讓我看看你的那個‘指彈’吧!”

隨著白皙秀美的手指輕輕地一彈,空氣中發出“嗡”的一聲,還在笑著的初夏像平空被人重擊了一拳一樣,血花飛濺中向後倒去。

他的後背剛一沾地,便一躍而起,摸摸額頭上流下的鮮血,初夏用震驚和不可思議的眼神望著阿瑟菲,他終於收起了玩笑的態度,開始認真的打量麵前這個麵容姣好宛如女子一般的年輕貴族。

“你是西方人?”初夏沉聲問:“英國人?德國人?還是美國人?”

伯爵拂了一下擋住眼睛的發絲:“西方人?您在說什麼?這裏是阿斯蒙迪奧大陸,並不是您所說的‘西方’,還有您說的什麼英國……”

初夏愣了半天,突地發出一聲慘叫,臉色變得要多難看就有多難看,轉身就向戰機那邊衝去。

阿瑟菲皺了下眉頭,身形一閃已經攔在了初夏的麵前:“對不起,您好像忘了我們之間還有沒解決的事吧?”

初夏聲嘶力竭的吼著:“你他媽快給我滾開!否則咱們都死定了!”

阿瑟菲反手一掌抽過去,又是鮮血飛濺中,初夏被打得飛了出去。

像對待初戀情人那般溫柔的輕輕舔食著沾在手上的鮮血,阿瑟菲陶醉而滿足地發出低低的呻吟聲:“……啊……真是無上的美味啊……”他整個人都因為極度的興奮與快感而微微顫抖起來。

…………………………

不知何時,月亮已經偷偷地在雲層後麵探出了半個麵孔,風則是乖乖的銷聲匿跡,水銀一般的月華灑在這片荒野上,四處林立的怪石在月光下發射出幽暗而又神秘的光澤……

一滴滴的鮮血灑落在荒野的沙地上,很快就滲透到沙土中消失了,隻在地麵上留下了斑斑點點的痕跡,黑黝黝的大地像幽靈一樣,無聲無息的仿佛要吞噬在它身上的一切……

伯爵的臉上依舊是那樣溫柔的笑容,好像對麵的是自己正在熱戀中的情人一般。當然,如果手上沒有沾著那麼多的鮮血的話,他的確可以說是所有少女心目中最完美的夢中情人了。

初夏搖搖晃晃的直起身,眼前一陣陣的發黑:“站起來!你這個雜種!給我站起來聽到沒有?!”一個暴虐的聲音在他的腦海中狂吼著……

“……閉嘴……我叫你閉嘴……”,仿佛是受傷的野獸一般,他發出低沉的嘶吼,鮮血沿著額頭滴下,黯淡無神的眼睛茫然地望著前方,機械的挪動著腳步。

“以人類的立場來看你已經是非常不錯的啦……”伯爵一手掐住初夏的脖子:“已經這麼久了而你還活著就是最好的證據了~”他撩了下自己的銀色長發:“這種感覺不好吧?完全徹底的被對手捏在手裏……那邊的小姐,若是您打算不辭而別的話,我可是會很傷心的呀!”

正打算悄悄溜走的蘇菲兒幹笑著收回已經邁出去的腿。

阿瑟菲微笑著收回自己的目光:“現在怎麼樣呢?剛剛您不還認為我是一堆狗屎嗎……”

“砰!”沉悶的槍聲在夜色中傳出很遠……

“這,這是……”阿瑟菲望望自己心髒部位正在流血的傷口,神色古怪地說道。

初夏根本沒有理會他,一頭鑽進了戰機的機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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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能想像出兩萬匹戰馬同時狂奔時的情景麼?

由於在巨岩之野小小的耽誤了一些時間,使暗華騎士團原定的計劃略為出了一點偏差,所以當確定了所有人走出巨岩之野後,拜隆下達了全體急行軍的命令,反正由這裏開始直到維爾威斯堡全部都在帝國軍隊的控製之下,不必擔心有埋伏之類,就算有零星的地方抵抗勢力或者趁火打劫的盜賊團,麵對帝國精銳騎士團還不是聞風而遁?麻煩的是自己,如果不能在日出時趕到維爾威斯堡的話,不但全體要接受軍法處的處罰,自己鐵定還要被元帥斯狄芬妮狠揍一頓……

提起帝國元帥斯狄芬妮,就算帝國最勇猛的大將也會立馬矮上半截,你問為什麼?很簡單,嚇的。否則在隻尊崇強者的魔族帝國裏,一名女性如何能成為所有士兵心目中的軍神?魔族士兵們對他們的元帥始終抱著一種即敬且畏的態度,斯狄芬妮不僅有著恐怖的實力,更是帝國自建國以來為數不多的軍事天才,用已故前任帝國元帥馮海因的話來形容的就是:“她就是一個天生的軍人。”

斯狄芬妮禦下極嚴,甚至可以說是暴虐,尤其是對像拜隆這樣的前線高級將領,常常是稍有過錯就劈頭蓋臉的吃上一頓馬鞭,像這種貽誤戰機的大事,搞不好她一怒之下直接把你拉出去砍了……想到這裏拜隆不由得摸了摸自己的脖子。

“大人!斥候傳來消息,前方二十五法耳桑發現友軍,是薩拉斯大人!”旁邊的軍團參謀直著脖子朝拜隆大聲喊叫著。沒有辦法,急行軍中的騎士團裏如果不是這樣喊著說的話,根本是什麼也聽不到的,耳邊響著的都是那讓大地也顫抖的雷鳴一樣的馬蹄聲。

“是薩拉斯那個大嘴巴嗎?”拜隆忽然笑了起來,如果是和血夜騎士團一起的話就可以放心了,無論如何元帥是不會同時砍了兩個軍團長的腦袋的,他大聲向參謀下令:“傳令全軍!繼續全速前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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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啊啊——!”初夏狂叫著,像瘋子一樣的踢打著機艙中的儀器,嘴裏瘋狂的詛咒著:“卑鄙的混蛋!我要殺了你們!我要殺了你們!居然敢騙我!!你們這幫卑鄙的騙子!!小人!!”

瘋狂的發泄了一陣子之後,他無力貼著艙壁軟軟的滑到了地上,周圍破爛的儀器發出低沉的嗡嗡聲,損壞的線路不時爆出幾點火花,閃爍跳動著的各式各樣的指示燈和儀表盤如同無數的鬼眼一樣,冷漠的注視著在角落裏縮成一團的少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