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景笑著說道“正好有事,跟幾個同學約好一起回來聚聚。”說話間,劉璟又跟轉過頭打量一眼老張叔,笑嗬嗬的說著“老張叔,給我來碗炸醬麵吧,實在是太久沒吃,有好些年頭了。”
是啊,好些年頭了,足足有百年了吧!
“靜靜,你可是好多年沒來吃老叔的麵了,我記得上你是初中就很少來了。”老張叔掀開鍋,熟練的下了麵條,邊說“這都一晃,就成大人了。”
“上班也有5年吧?掙多少錢了?買房了沒啊?怎麼沒帶女朋友回來啊?你是不知道,你們家隔壁的阿鵬家老二剛滿月咯,那叫一個白胖哩!這會兒啊,你們這一屆的孩子,還沒結婚的可就不多了,大媽可等著吃你喜酒好幾年哩!”王大媽來了興致,所幸敞開嗓子,旁邊幾桌吃麵的幾個中老年人,齊刷刷的望過來。
這些望過來的眼神裏,一瞬間如打翻的百味瓶。
劉景心中一突,他忽地想起,前世的時候,村裏的同齡青年大都結婚了,雖然這些人都有過早輟學而婚的成分,卻也是明顯的和當初考上大學的人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或許,現實就是非常的殘酷,考上了大學有什麼用?還不是飄泊在外,城市裏房子買不起,車子買不起,可謂是一窮二白。
更多的人,所麵臨的都是連媳婦兒都娶不上的境地,實在是不知道該說大學生的可憐,還是社會的********的畸形。
如果放在前世,劉景必然也是逃不出這一場,時代特色的現實悲劇。
隻是前世時候,他就沒有走那條凡人之路,更何況自己再世為人?
“快了,快了!”老張叔大聲呼喝,熟練的撈出麵條,笑眯眯的望了王大媽一眼“沒準哪天我們家靜靜便要結婚了,到時候您就想吃多少吃多少喜酒,定然是敞開了給你供應,撐死了還管埋哩!”老張叔手中動作卻不停,澆上一勺肉醬,蔥絲香菜黃瓜少許。
王大媽砸嘴喊“張大哥,您這話說的!我就算死了,也得比你晚不是!”
食客們一時間,哄笑起來。
村民們之間忽悠往來的話語,也是一翻小小較量,雖然充滿著勢利的口吻。劉景默默的聽著,多年離家在外,他對這種場麵陌生的緊了,哪怕是嘲弄也是很值得體會。
王大媽的話,的確有些嘲弄的意思,這是劉景比較無奈的事,他如今的心性也隻是一笑而過,自然沒得計較。
“吃麵吧,吃完了好早些回家!”老張叔端來炸醬麵,又指了指桌上裝筷子的竹筒。
“謝謝,張叔!”劉景取了筷子,朝著村民們笑笑,便把目光轉移到炸醬麵了,黃瓜絲新鮮的很,蔥香和肉醬混合出誘人香味。
村民們又開始笑談著,不過還是王大媽繞著大學生一窮二白,一輩子隻能漂流蟻族娶不上媳婦兒的話題說道起來。
麵條吃到一半,夕陽隱去,昏黃變做微紅,一片火燒雲突兀的顯出來。
老張叔眯眼望著那片火燒雲,布滿了褶皺的臉上,依舊還是笑容。打開身旁的老式錄音機,一曲熟悉的旋律想起,不過卻是老張叔自己唱的臨江仙。
“滾滾鐵鍋火燒水,浪花淘盡麵條。是非成敗看炸醬,青蔥依舊在,幾度夕陽紅。白發半生和麵去,慣看秋月春風。一碗醬麵喜相逢,古今多少事,都付麵條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