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屁股坐回到草墊子上,羅塵決定先睡一覺再說。於是倒頭趴下,兩眼閉上,還沒等呼吸平穩下來,耳朵裏卻忽然有一種極像是流水的潺潺之聲傳來。羅塵睜開眼睛四下裏打量,然後又閉上。
沒錯,是有流水聲傳來,聽著像是在附近的某個地方。
羅塵一下子蹦了起來,三步並作兩步來到離他最近的一麵洞壁前,把耳朵貼上去使勁聽,但卻發現流水聲忽然就變得模糊了起來。又換了個方向去聽,結果更模糊了。
沿著洞壁走了一圈,到最後居然連一點水聲都聽不見了。回頭再看了草墊子一眼,羅塵連忙又跑了過去,趴在上麵再次仔細聆聽,果然,流水聲是從草墊子下麵發出來的。
羅塵大喜,立馬起身去掀草墊子,但發了好幾次力卻根本掀不動。於是又換用手去拔草,結果拔了半天也就拔出幾十根草來,這草實在是太緊密太有韌性了。羅塵累得滿頭大汗,兩隻手上都被草劃出了好幾道血痕,正不知該如何是好時,忽然心中一動,有主意了。
於是向後退了幾步,右手朝天一舉,炎輪發動,所有炎力直奔右手掌心而去,就聽轟地一聲響亮,掌心裏冒出一團明亮的火焰。
“去——!”
一聲輕喝,羅塵翻掌一拍,掌心的火焰猶如出膛炮彈直奔草墊子而去,呼啦一下,這草就被點著了。
幾乎是眨眼之間,這草墊子就燒成一個巨大的火球。熱浪翻滾直撲羅塵的麵門,但他卻一點也沒有閃避的意思。炎脈一通,這身體便能自動吸收任何熱量到炎輪裏去,所以現在這點火勢對羅塵來說根本就夠不成威脅。
幹草烈火燒得極其旺盛,但火勢來得猛,去的也快。幾分鍾後,火頭便漸漸小了下去,整個大草墊子已經變成了一堆黑色的灰燼,羅塵等不及火完全熄滅,一腳踩了上去,噗,厚厚的黑色草灰往下陷了進去,濺起火星無數。羅塵又踩了一腳,就聽噗通一聲,一個黑色的大洞露了出來,那掉下去的一大團黑色草灰瞬間不見了蹤影。
羅塵靠近洞口向下望去,隻見黑黝黝的洞裏邊有白色的水花泛上來,與此同時,歡快的流水聲音也翻騰上來——這是一條地下暗河!
......
當羅塵重新看見陽光的時候,他已經順著地下暗河漂流到離礦洞十幾裏遠的地方了。暗河也在就這裏稍稍露了一下臉,然後又在前方百米的地方重新鑽入地下消失不見。
躺在河灘上,望著天上的兩個太陽,羅塵一陣接著一陣的傻笑,同時一口接著一口往外吐水。好不容易把肚子裏的水吐幹淨了,羅塵翻身坐了起來,第一件事情就是把懷裏的葫蘆拿出來仔細打量。
明亮的陽光底下,這葫蘆看起來和之前沒有任何變化,還是金黃的顏色,表麵也沒有任何花紋圖案之類的東西,而且葫蘆裏邊也沒有水。
羅塵扭頭看看河裏的水,忽然拔掉葫蘆上的蓋子,將葫蘆按進了水裏。咕咚咕咚,葫蘆裏很快就裝滿了水,羅塵迫不及待地拿到嘴邊仰頭喝下,結果卻是淡而無味,就是那河裏的水。
喝完等了一會,也沒有任何異樣的感覺出現,羅塵終於明白,往葫蘆裏裝水是個餿主意。
看來隻能喝這葫蘆自己生出來的水,但是什麼時候還能再生出來呢?有沒有可能永遠都生不出來了?一想到這裏,羅塵不免有些失望。但隨即他又振奮起來,現在炎脈已經修複,自己再也不是一個廢人,這就足夠了。
礦洞那邊早就亂成了一鍋粥,家丁們正在帶領礦工滿世界地找羅塵,他們倒是找到了那個地洞,但也隻能望著這深不見底的大洞無奈搖頭。正以為羅塵已經死翹翹時,碉樓上站崗的家丁卻意外地發現他們家少爺居然灰頭土臉地從曠野裏走來了。
於是原本準備報喪的家丁們立刻圍上來賀喜,羅塵也是心情好,每個都給好臉色看,一通亂過之後,礦洞重新又恢複了平靜,仿佛剛才的事情根本就沒有發生過一樣。
眨眼便是晚上了,這炎之大陸有兩個太陽,所以晚上自然也有兩個月亮。而且這兩個月亮大得出奇,月光亮得更不是一星半點,反正大半夜出門都不需要帶燈籠。
羅塵因為初得奇遇,興奮之情久久未能平息,是以很晚了還沒能睡著,正躺在床上胡思亂想時,卻聽外邊傳來家丁們驚慌地呼喊聲:“敵襲!敵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