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錯。”沈氏道,“他們幾乎在幾天的光景裏全部老去,除了幾個外出京城赴考的人逃過此劫,其他人,全部老死在了部落之中!!”
“天哪!”寶蟬捂住自己的嘴巴,但覺心中一陣洶湧。
一個好端端的部落,族人居然就在幾日之內全部老死了?震驚之餘,寶蟬忍不住開口問道,“那個和尚是什麼人?他為什麼要害豫南部落的人?”
“我不知道。”沈氏搖搖頭,“我隻知道這麼多,而且我們知道這麼多也就夠了。所以你現在知道,我為什麼說柳若顏有問題了?”
“是的。”寶蟬努力讓自己從剛才驚訝的情緒中掙脫出來,說道,“部落族人經曆這樣的劫難,全部因為一個雲遊的和尚庸醫,隻怕長平侯日後遇到那些四處雲遊,來曆不明的郎中,恨不得將他們千刀萬剮,還怎麼可能用他們的方子給女兒治病呢?”
沈氏笑了笑,“是的,你很聰明。”
“可是……也有另一種可能。”寶蟬思索著,慢慢說道,“或許當日柳姑娘見到那位雲遊的郎中時,侯爺並不在家,是他的夫人聽信了郎中的話,給柳姑娘吃了那種奇藥呢?”
“是,這也不是不可能。所以,我又對她進行了試探。”沈氏道。
“什麼試探?”
“在曆史上,共有十三個朝代在洛陽建都,所以又稱神都。因此,洛陽風俗禁忌,雙肩和頭頂為人體陽氣所聚,不可隨意觸碰,撫摸頭頂和雙肩,被視為無力之為。”沈氏又道,“可是今天,我特地借故觸碰柳若顏的雙肩,她卻毫無惱怒之意。如果她真的是洛陽人士,怎麼可能不知道這種事情?”
“這麼說起來,東家你是從一開始就存心試探了……”寶蟬自言自語道,“那柳若顏一定想不到這些。”
寶蟬在心中想著,要不要將自己覺得她和謝堂春的感覺很像的事告訴沈氏,可是正思索著,沈氏便開口打斷了她的思緒。
“希望柳若顏沒有想到我在試探她,也希望,另一個人想不到。”
“另一個人?”寶蟬不解。
“陳南喬。”
“陳公子?”寶蟬更是疑惑了,“這和陳公子又有什麼關係了?”
沈氏繼續道,“今天早晨,我和柳若顏在遊廊說話時,似乎在遊廊邊看到了他了。”
“這……東家會不會看錯了?”寶蟬覺得疑惑,“今日柳姑娘來的時候,天還沒亮呢?!那陳公子去遊廊做什麼?”
“這就是我擔心的地方。”沈氏道,“天還沒亮,如果他不是與他那個明珠妹子幽會,那就應該是故意跟著我了。”
“嗬嗬……”寶蟬冷笑,“東家你不必擔心,這幾日裏,那陳公子幾乎將客棧裏的丫頭們調戲了個遍,估計早上起來,也隻是為了跟哪個姑娘幽會罷。”
“唉,希望是我看錯了。”沈氏歎道,“唉……看來,咱們客棧裏的這七位來客,可都不簡單。”
“你放心吧東家,不管他們如何不簡單,這兩日後法事就要開始了,奴婢一定會認真服侍幾位客人,不讓他們徒生事端的。”
“恩。這些丫頭之中,隻有寶蟬你最聽話伶俐,也最聰明,我最信任的人,也就隻有你。”沈氏道,“你可莫要我失望啊。”
“東家請放心吧,寶蟬定會盡力的。”
“恩,去吧。去忙吧,也別讓他們看到我總是找你說話。”
“是的東家。”寶蟬說著,便退下了。
終於,漫天風雪,遊廊玉屏,隻剩下沈氏一人,看著蒼茫大雪和孤獨的庭院,沈氏隻覺得,前塵往事,似乎隻是一場夢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