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站在羅藝麵前的天下,是精心打扮過的。
剛才梳洗之前跟羅成說的話純粹是慪氣,哪有女孩子會不愛美呀?所以,天下還特意挑了套很搶眼的衣服,並且在首飾搭配上也是很下了些工夫的。
整個人站在那裏,連羅藝都忍不住眼睛一亮。
羅王妃更是把天下拉到了身邊,臉都快笑出花來了,她怎麼看怎麼覺得眼前這丫頭一臉貴相,富貴逼人,可是怎麼少點什麼?她上上下下地仔細打量著天下,突然握住天下的小手,往上稍稍捋了捋天下的衣袖,才一臉恍然地說道:“我就說,覺得少點什麼嘛,原來是少了鐲子……”邊說,她邊轉頭朝侍立在一旁的一個俊俏丫頭說道:“翠袖,去,把我收在箱子裏的那對芙蓉玉鐲取出來,那顏色嫩,還是我做姑娘的時候,我娘給我的呢,原也是年輕姑娘戴著才好看,……”
“娘——”天下還沒來得及說話,羅成倒在一旁似笑非笑地揭起了她的底:“她哪裏就少了什麼鐲子了?她是懶得在手上戴那些累贅物件,您把姥姥紅您的鐲子給了她,估計也就能看她戴這一次,還不如您繼續留著壓箱底呢……”
“哼,你這是嫉妒!”天下迅速地給羅成下著評語,然後半偎進羅王妃懷裏,摟著羅王妃,對她說道:“娘,我哥這是在嫉妒我,您別聽他的!您還有什麼好東西?一起給了我吧……”她笑眯眯地“打劫”。
羅藝“噗嗤”一聲把剛含進嘴裏的一口茶給吐了出來,一邊咳嗽一邊看著天下,他從來沒見過有人能自來熟到這種程度。
羅王妃也是一呆,又被羅藝的動靜嚇了一跳,一邊招呼人幫羅藝遞帕子,一邊看著羅藝、羅成、天下三人笑,心道:這丫頭還真是個不認生的開心果!
羅成一邊暗自同情羅藝,一邊對天下說道:“丫頭,打劫去別處,別在這兒動心思,我娘也就那麼點壓箱底的東西,要是都被你哄了去,將來我沒聘禮娶媳婦,你可得‘負責’……”
負責?負責什麼?是負責出聘禮呀?還是負責‘還’他一個媳婦呀?天下心裏暗氣羅成說話不老實,衝著他做了個鬼臉便不再理他,隻是靠著羅王妃小聲地說著悄悄話。
不大會兒的工夫,翠袖便把羅王妃說的那對鐲子取了來。羅王妃親手幫天下戴上,然後露出滿意地微笑,說道:“嗯,果然般配……王爺,你看呢?”她也是一語雙關。本來這會兒把天下叫來,就是羅藝的主意,可是自打天下進來,他就沒說過一句話,所以,羅王妃忍不住問他“到底”是怎麼想的。
羅藝點了點頭,別有深意地看了天下一眼,說道:“既來了,就安心住下,隻管把這兒當成自己家,不過……嗯咳……別惹麻煩啊!”最後那五個字羅藝本來想忍住不說的,可是一見天下這“活潑”勁兒,他還是說了出來,隻是聲音壓得極低,連離他最近的羅王妃都隻是聽得模模糊糊的。
這句話一出口,羅藝跟鬆了口氣似地,站起身來,說道:“時辰也差不多了,我跟成兒就先上前殿去了,你們也準備準備吧……”說罷,帶著羅成就往外走。
羅成往外走的時候還衝著天下擠了擠眼睛,天下回了他一個鬼臉後,他才無聲地大笑著去了。
羅藝跟羅成前腳才走,就有仆婦進來通稟,已經有客人先到了花廳等候了,羅王妃便也帶著天下慢慢往花廳走去。
“其實這除夕宴客,這隻是個慣例而已,早在我們王爺還不是王爺的時候,每年的這一天,他總是要請了最親近的軍中弟兄在一起聚一聚,等他做了王爺,反而沒了那份熱鬧,就純粹變成應酬了……”羅王妃拉著天下的手,低聲跟她說著今天宴會的來曆:“不過,你也不用拘謹,你可是咱們家的嬌客,喜歡的,就說兩句,不喜歡的,不理她們也就是了,在我們這一畝三分地上,可沒讓自己人受委屈的事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