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隔了一個多月,陳言在曹香葉的別墅裏,再次見到那晚上偶然遇見的張淑君。
和那晚上的慌張驚恐不同,如今的張淑君臉上則淡然了很多,一身幹淨的格子襯衫和牛仔褲,不著粉脂,顯然一個月來的經曆讓她改變了很多。
可饒是如此,當張淑君看到陳言走到自己的麵前,神態還是抑製不住地激動了起來,身子都在隱約地顫抖,張著嘴巴怔怔地望著對方,眼神裏特殊的東西。
不過陳言沒有多去觀察,隻是認為張淑君劫後重生所自然流露出來的激動欣喜,對著她笑了笑後走上去道:“恭喜你平安出來了,總算我沒食言。”
可是話言剛落,張淑君就直接上前用力地抱住了他,雙臂極為用力,似乎要將整個身體揉碎在對方的懷裏一樣,陳言一個沒防備,差點都被她勒得喘不過氣來了。
陳言明顯感覺到她的身子在自己懷裏還在輕輕的戰粟著,這樣的近距離感受她急促的呼吸,顫抖的身軀……陳言忽然心裏一動,立刻察覺到了什麼。
仿佛是為了驗證自己的猜測一般,當陳言一低頭就看見了張淑君的眼神,已經是淚眼朦朧,交雜著各種情緒。
陳言沒說什麼,拍了拍張淑君的背部,待她鬆開手後,才笑道:“都結束了,就不要再多想其他的了,未來的路還很長,好好走下去。”
張淑君沒有說話,就這麼定定地看著對方。
在場的曹香葉和項北城都默不吭聲地看著這一幕,不過隻有曹香葉一人的臉色有些黯然,輕輕的歎了口氣,用惋惜的目光看了張淑君一眼。
陳言不想再這麼單獨麵對張淑君,趕緊找了個由頭:“再說了,幫你不止我一個人,這次全靠曹小姐出馬,你才能化險為夷,她才是你的第一個大恩人,對了,還有替你辯護的嚴律師,全國億萬的群眾,他們的眼睛都是雪亮的,沒聽過一句話嗎,人善天不欺,隻要你做事無愧於心,誰都不能拿你怎麼樣。”
張淑君咬著嘴唇,用力地點點頭,隨後退後一步,麵對著三個人,毫不猶豫地跪了下去!
“該死!你這是幹什麼?!”陳言手疾眼快,趕緊扶住了對方,項北城也忍不住走了上來,但是看到女孩已經被扶住了,才止住了腳步,眼中有些異樣。
曹香葉則站起來,緩緩踱步過來道:“張小姐,剛剛陳言已經說過了,你其實不需要這麼謝我們,我們隻是做了力所能及的事情。對於你的遭遇,不止我們,隻要是稍微有點良心的人,都不會坐視不理,就算我們這次不出手,你一樣會得以幸免,畢竟道理是站在你這一邊的。”
“謝謝……謝謝你們,要不是沒你們,嗚……我真不知道後果會是怎麼樣的,謝謝你們。”張淑君啜泣道。
陳言輕輕拍了下她的肩膀,轉過頭和曹香葉對視了一眼,歎了口氣。
又是一番勸慰,張淑君激動的情緒才逐漸平複下來,四個人紛紛坐在了沙發上。
“你現在已經平安出獄了,另外中海大學那邊我也打聽過,因為當初全校師生聯名抗議,校方也顧忌到社會輿論的壓力,最後也站在了你這一邊,所以你接下來可以直接返回學校繼續就讀,隻是……”曹香葉猶豫了下,道:“隻是你未來的校園生活,很可能會受到很多人的關注,注定不會平靜了,這你得有心理準備。”
張淑君身子顫抖了下,眼神有些渙散,隨後埋下頭不吭聲,右手緊緊握住左手,指甲陷入到肉裏,顯然這次事件後對她心理造成了不小的影響,甚至為以後的校園生活感到憂慮。
陳言心中不忍,勸慰道:“你也別太擔心了,你隻要做好你自己,全身心放在學習上,才能在日後的工作上取得成績,報答你的父母……”
“我……”張淑君低聲道:“我不想再回學校了。”
“什麼?!”陳言驚愕道:“你不回學校去哪裏,難道你想就這麼放棄學業?”
張淑君吸了口氣,抬頭道:“我真的不想再回去了,我怕,怕那些眼光,怕走在路上坐在教室裏都要被人指指點點,雖然我知道他們大部分都沒有惡意,但我真的不想再在目光聚焦下生活了,我真的承受不起了……”
說著,眼淚再次掉了下來。
“這可怎麼辦好呢……”陳言為難了,他很清楚張淑君的家境,她是整個家庭的希望,本身她的入獄就已經讓家中二老憂心不已,如果因為這事情再放棄學業,這顯然是個很沉重的打擊!
“你不回學校,那你打算去哪裏,難道回老家種田?”曹香葉蹙眉問道。
張淑君搖搖頭,道:“我想直接在中海這裏找一份工作,賺錢養家,盡快回報父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