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隻有他們兩個人才能夠懂的“交流”。
對於彼此罵得這麼髒，兩個人都沒什麼表示。這種交流對他們而言都不痛不癢，彼此也都是身經百戰。
薇薇安是遊走於貴婦人和小姐的社交聚會，妖豔賤貨見得多了，有些人罵得比海涅還難聽。而海涅則是在狄斯家遭逢大變之後遇到了不少爛人，和那些人渣比薇薇安都算得上和藹可親。
相比起他們平日裏處理的各種事情，眼下真的隻能算是“聊天”。
不過再怎樣的寒暄也有盡頭。
“那麼，薇薇安小姐這次來找我是打算去哪裏賞春光？我該早做準備，為您籌劃一次難忘的旅行。”
海涅拿起旁邊的茶杯，靠坐在沙發上身體放鬆。
薇薇安麵上笑容不變：“我沒有什麼規劃，一切按照緣分來就好。倒不如說，能夠和狄斯伯爵閣下一同旅行已經讓我非常欣喜了。”
聞言，海涅的眉毛輕輕一挑：“這樣嗎？不過今日天色似乎不佳，許久未曾的風雨將臨，隻怕此刻出行頗有不便。”
薇薇安雙手交疊、乖巧地看著海涅：“不如說正好，雨中遊行自然愜意萬分。而且天色變化無常、縱然是氣象總局也不能算準朝夕氣象，所以誰又能篤定雨下幾時，天色反複？”
海涅的眉毛皺得更深了。
他深吸一口氣，麵無表情地接著說道：“那麼薇薇安小姐就能篤定？”
薇薇安：“自然難以確認，不過我曾聽說王國有一種名為‘捕風人’的職業。其人日日與風為伴，隻需聞一下天色便能覺察出雨量幾何，非常神奇。不過有人好奇，就遮掩了他的口鼻，這麼一來之後捕風人倒是昏了頭，四處摸索後大喊一聲，反倒是斃亡了。這門手藝也就失傳，也算是鄉野傳聞了！”
說著，薇薇安輕掩住嘴巴微笑。
而對麵的海涅麵色冷硬。
他沉默不語，似乎是在思考什麼。
而薇薇安也起身：“既然今日事了，那不如擇日再約。伯爵閣下，我真的非常期待與您的‘約會’呢。”
說著，薇薇安款款離去。
隻剩下海涅一個人待在會客廳裏沉默不語。
好半天之後，他站起身、正對著遠處的窗戶。
管家靜靜站在他的身後。
“查一下。”
海涅看向遠處：“我們手底下的人大概是出了叛徒。”
聽著海涅的話，管家下意識抬頭。
“叛徒？”他有些茫然。
而海涅則是默不作聲。
毫無疑問，這一次水麵之下的交鋒是薇薇安占優。因為海涅和她都清楚，對方傳遞了彼此之間互為秘密的消息。
隻不過薇薇安有著更明確的情報源，知道海涅這邊泄密的是誰，而海涅則僅僅隻是懷疑薇薇安。
“麻煩的女人。”
海涅凝視著窗外。
看來得趁早把這個家夥趕出王都了。
如果留著這個女人，恐怕會對自己計劃產生極大的影響。甚至一個不小心，她還會觸及到作為幕後主使的自己。
手指輕輕搭著窗簾，海涅掃了一眼外麵的天空。
窗外陰雲密布。
仿佛暴雨將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