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往事如昔(1 / 2)

我屬龍,出生在1976年,那年中國發生了很多的事,而且一件比一件大。

年初剛過完元旦,1月8日敬愛的周總理辭世;7月6日朱委員長辭世;9月9日偉大的毛主席去世,三位共和國的開創者在同一年先後去世,這也真是古往今來難得一見的巧合。老百姓接二連三地聽著哀樂,紮著白花,心懷恐懼,這一年整個國家實鑿地難過了大半年。

這一年自然界還發生了“天崩地裂”也叫人感到恐懼。3月8日東北吉林降下了一場大雨,可不是一般的雨,隕石雨,其中最大的一塊1.7噸,那真是天上掉石頭,砸著人也白砸。5月29日雲南7.4級地震,兩個月後的7月28日半夜,河北唐山發生7.8級地震,死亡20多萬人,絕大多數人在睡夢中就一命嗚呼,地震波及半個中國,唐山更是在數十秒被夷為平地,滿城哭嚎,慘烈悲壯。

但在這些大事中也有一件舉國歡慶的事,這件事足以振奮整個中國,10月6日“***”被一個個抓獲,鬧了10年的“文化大革命”徹底結束,中國迎來了“第二次解放”國家獲得了新生。

而這一年對我來說也發生了一件大事,我出生了,我是在抓“***”那天出生的,還是順產,和預產期一天不差,雖然我因為頭大有些難產,但我還是在醫生的強拉硬拽下頑強的出來了。我爸為了紀念這個光榮的日子,給我起了一個驚世駭俗的名字“抓四”,而我姓王,我就叫王抓四。

我是在一片鑼鼓喧天,鞭炮齊鳴中誕生的,以至於我以後每次聽到鞭炮聲都感覺很親切。當婦產科的醫生把我拽出來的時候,旁邊兩個年輕的女護士齊聲尖叫:“頭太大了,簡直是大頭娃娃。”而那個男醫生則不以為然,他說,以後你們會見到比這個還大的,然後他經過綜合評測給我打了10分,這令我很自豪,我是以滿分的標準來到人間的,我感覺我甚至都不輸在更衣室裏,而不是起跑線上。

我媽媽因為生我難產難受了很長一段時間,我並不清楚,我那時每天隻知道吃奶和睡覺,還有就是手腳並舉,晃著大腦袋嗬嗬的笑,我那時每天真是無知的快樂。

我爸爸在我出生後不久就走了,期間隻是過年回來過兩次,然後再也沒回來,因為他已經犧牲在老山前線了,他光榮的走了,隻留下了一個穿綠軍裝的背影。以至於後來我聽到《血染的風采》那首歌,我覺得我爸爸還沒有死,他還在前線,他隻是受傷了,他還會回來的,可是等來的還是《革命烈士證明書》,我們家成了烈士家庭。

我媽媽很悲痛,她也是穿軍裝的,她是一名軍醫,她決定一個人把我撫養成人,因為她很愛我的爸爸。

今年還是龍年,我已經36歲了,我的本命年,可我的人生並不像我出生那天預示的那樣,會與眾不同,我還是很普通,普通的就像一杯白開水。我沒有什麼成就,我隻是還能每天看到媽媽的身影,還是她一個人,從小時候看到現在,隻是她已經老了。

我有一份相對悠閑的工作,每天都會重複一樣的事,我是在一個診所的藥房裏賣藥,而診所是我媽開的,我坐在一間相對封閉的屋子裏,門是一扇上了大鎖的防盜門,屋內還有習習的涼風,我坐在電腦前熟練的敲擊著藥名,劃價,然後等著窗口外的病人遞來一張張鈔票,我把藥和找的錢遞給他們,我早已熟悉這套流程。

有時碰見過去的熟人,他們還是會叫我“四哥”,總勸我離開這裏,說這裏不適合我,我說,兄弟們能記得哥哥就行,我不走,我得照顧我媽。

但有很多時候是閑著的,我就不會再理會身後的這些藥了,我會長久地坐著,我會發呆地看著對麵潔白的牆麵,我會看見我更小的時候,我會看見我身上的傷痕,和被煙頭灼燒後的疤痕,不隻一個,有六個大小不一的排列在我的左臂上,我覺得對不起我爸爸,因為據說這樣的人是不能當兵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