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天對於任何人或許都是個平常的日子,但是對於阿翠,對於何震中卻是一個極不尋常的日子。
因為那一天不僅是何震中的20歲生日,也是他的父親何定國被執行死刑的日子,同時也是何震中母親住進精神病醫院的第一百天。
那一天是個嚴寒的冬日,那一天下著多年未見的大雪,那一天的夜晚,何震中是睡在阿翠的懷裏吮著她的奶頭入眠的。
那一夜阿翠的貓玉兒第一次沒有將何震中從阿翠的房間裏趕走。
阿翠今年23歲了,六年前在她失去了最後一個親人之後,她被接到了很遠很遠的表舅何定國的家做保姆。
那一天也是一個冬日,那一天也下著大雪。
也就是在那一天,阿翠在去何家的路上檢了一隻貓,一隻似乎剛剛出生便被主人遺棄的貓,瘦骨嶙峋,奄奄一息的一隻貓。這隻貓就是玉兒。
玉兒這個名字是阿翠為它取的。阿翠之所以會為它取了這麼一個名字,那是因為在阿翠的心裏她的偶像隻有一個,那就是紅樓夢裏的賈寶玉。
那一年阿翠17歲。也許在任何人的眼裏,17歲的少女都會像花一樣鮮嫩嬌媚,但是阿翠卻由於天生的不幸被她的鄉親們視為村裏的克星。因為她的臉上從娘胎裏帶來了一塊胎忌,一塊青色的胎忌,那塊胎忌占去了她額頭的四分之一。
那時正是何定國飛黃騰達的時候,他剛剛被任命為交通廳副廳長兼高速公路建設指揮部副總指揮,他的家也剛剛搬進四室兩廳的新居。
第一天走進富力彈簧的何家,阿翠以為走進了賈府,走進了大觀園。在阿翠的腦海裏,賈府乃是人間的天堂,但那隻是戲台上麵才會有的地方。所以此時她不得不睜大了雙眼,不得不露出一臉的驚訝,不得不東張西望。
你就是阿翠?
發問的是何定國的夫人許惠,同時打量阿翠的還有何家的公子14歲的何震中。
是,是,我是阿翠。
阿翠連忙低下自己的頭,讓頭上的黑發垂下遮住自己額頭上的胎忌。
媽,讓她抬起頭來,我想看看她臉上的東西,真好玩。
何震中說著走近了阿翠並想用手撩開阿翠臉上的黑發。
就在這時,被阿翠揣在懷裏的玉兒突然醒了並發出了一聲叫喚。雖然那聲叫喚是微弱的,但還是讓震中嚇了一跳,他連忙縮回手退後幾步。
什麼東西在叫?
表弟,別怕,是玉兒醒了,是它在叫。
玉兒,玉兒是誰?
玉兒是一隻貓,是我剛檢的。
你檢那個東西幹什麼,我們家收留你就不錯了,你倒好,還帶隻貓來。
許惠立刻拉長了臉。
媽,電視裏說貓有九條命,我喜歡。阿翠,你快讓它出來給我看看他是黑的還是白的是不是黑貓警長的樣子。
許惠歎了一口氣,沒再出聲。
阿翠鬆了一口氣連忙小心翼翼的鬆開懷,露出玉兒的身子給震中看。
它這麼小呀,還這麼瘦。
它這是餓的,它要是有奶吃,我保證它要不了幾天就會長大長胖的。
真的嗎?那我去給它拿牛奶去。
就這樣,阿翠和玉兒同時成了何家的新成員。
也許是吃的東西變好了,在玉兒一天天長大的同時,阿翠也開始變得豐滿起來,扁平的胸脯不知從什麼時候起開始向外隆起,幹癟的兩頰也變得豐潤了,臉上還不時的泛起紅暈。這一切不僅讓何定國感到驚奇,更讓震中激動不已。
那一年震中已經開始上生理課了,他漸漸的已開始覺得課堂上的東西遠遠的滿足不了他青春期的躁動,對異性的向往不僅讓他開始了夢遺,而且讓他開始了手淫。
也就是在那一年,何家接入了寬帶,震中也開始了上網。
那一天是個周末,許惠一如既往地開始了她的砌長城工作。何定國卻很反常的呆在了家裏。這很是讓震中大失所望,因為他原先計劃好了,準備去偷偷地看阿翠洗澡,現在他隻好將自己關在臥室裏再次地到網上去遊蕩。
大概是十點鍾左右,阿翠給玉兒洗完了澡之後,自己走進了衛生間。開始了她每天的必修課,淋浴。這一必修課是許惠歸定她每天都要做的。
衛生間的門是磨沙玻璃做的,從客廳裏可以看見裏麵的人影。而此時此刻何定國正坐在客廳裏不時地用它那雙滴溜溜轉的眼睛看著阿翠阿娜的身影。
一個醜小鴨真的變成白天鵝了。
何定國不斷地在心裏發出慨歎。
唉,要是她的臉上沒有那塊討厭的東西,那該有多好啊。那她就太美了,太漂亮了。老天爺就是會作弄人呀。好好的一個姑娘,你為什麼要讓她的臉上生出那麼一個東西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