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姐,你笑得好假。”錦衣如此突然地一句,讓瀲綃禁不住轉過頭去看著他。
看到他略有些賭氣的神色間,卻是隱隱帶著笑意的。瀲綃這才鬆了心神,輕輕地笑了。
握了握瀲綃的手,錦衣才說道:“姐姐吩咐的事,錦兒什麼時候反對過。而且,其實姐姐不用解釋那麼多的,錦兒都明白的,姐姐也不用覺得難受,這樣錦兒反而更不開心了。”
瀲綃一時間不知道該說什麼了,輕輕揚起嘴角,笑裏卻是有些自嘲的意味,輕歎了句:“姐姐倒是寧願你不明白,寧願你說你不想放棄。”
錦衣稍稍地怔了下,忽然地笑了,然後輕聲言道:“有姐姐這句話,讓錦兒放棄什麼都願意。姐姐是最疼錦兒的,錦兒難過的話,姐姐會更難過,錦兒都知道的。”
瀲綃也笑了,可是那笑裏,卻是分明的苦澀。
..
不過是例行的請安,在月凰宮裏坐了會,錦衣便獨自離開了。
清晨起來練武,然後過來月凰宮請安,之後便是回紫淨苑聽安師傅講課,午後是去皇極殿,跟在皇帝身邊聽他與大臣議事。這便是錦衣一天的安排。
不過這些日子安師傅回家過年了,上午空了下來,慕睿便吩咐他上午也過去皇極殿。
其實瀲綃也不算輕鬆。本來慕睿也是想給她找個教課的師傅,但後來皇後開口說要親自教她,所以,她基本都是在這月凰宮的。
這裏使用的也是漢字,雖然是繁體,但對瀲綃來說,費不了多少工夫便適應了。
不過,除此之外,她還必須學習琴棋書畫,所以,事實上,真的沒多少閑暇的。
唯一慶幸的是,這些都是藍鳶在教的,所以,偶爾還是可以偷偷懶的。
至於在皇帝身邊的錦衣,瀲綃多少能猜到,定是比她要慘的,慕睿在教育錦衣上,向來是十分嚴厲的。
瀲綃有時會跑去看看,不過很多時候是見不到錦衣的,他總是被慕睿派去各處,說是熟悉朝廷各部門的工作,但瀲綃覺得,慕睿是想讓錦衣熟悉那些人,了解底下那些官員的稟性,將來處理起事情才能得心應手。
在月凰宮吃過午膳,練了會琴,瀲綃便找了個借口出了來。
回到蘇芳苑後,靜靜地坐在暖凝閣等著容則。
容則說,要帶她去看一些對她來說會比知道錦衣的身世更加重要的東西。
那到底是什麼?
而容則也沒讓她久等,很快便出現在了暖凝閣。
瀲綃隻是聽到窗口開啟的聲音,轉過頭去時,便看到他已經站在屋內了。
她微愣了下,然後轉向門口說道:“蘿鈴,你們都下去吧,我想一個人靜靜。”
“是。”門外傳來輕輕地一應聲,然後是腳步遠去的聲音。
跨出暖凝閣,瀲綃便朝向來暗中進出蘇芳苑的小門走去,出了那門,她才停下來,稍稍側過身,朝身後一直跟著的容則問道:“有件事想請教容大人。”
“不敢,公主請說。”
“關於琥珀苑那個人……,容大人一直都知道她在宮裏的嗎?”
既然容則從那個溫琅跟隨藍鳶來到王都時起,便一直監視著,那在替換了嬰兒之後,自然是更加不可能放鬆的了,所以這答案其實是不言而喻的。
容則點了點頭,等著瀲綃真正想問的。
“那容大人就沒有查過她為什麼一直留在宮裏嗎?”
“查過……,可是沒有線索。這麼多年來,她沒有任何動作。”
“溫琅的武功比起容大人來如何?你就沒有想過要親自去試探下嗎?”
“坦白說,我不敢。”
瀲綃禁不住愣了下。
“墨劍溫琅,其實她的佩劍叫‘血線劍’,劍刃細長,通體墨色,因為……那劍刃上塗了見血封喉的劇毒。墨劍溫琅的劍術固然精妙,但真正可怕之處不在於她的劍,而在於她的毒。”話微頓,他又接著說道,“當初她突然消失的因由也同樣查不多任何端倪來,不過,這些年,茹嬤嬤有去過那琥珀苑見她,但似乎隻是看望下而已,並沒有發生什麼特別的事情。”
“茹嬤嬤是知道她在宮裏的?”這倒是讓瀲綃放下心來。既然茹嬤嬤放心留在她宮裏,那定是不會危害到錦衣的。
容則點了點頭。
沉默了會,瀲綃才轉了話題,又問道:“昨天我們在暖凝閣裏談話的時候,確定沒有任何人接近,並有可能聽到嗎?”
微一沉吟,容則才問道:“公主是擔心殿下聽到了?”
瀲綃點了點頭。
“請公主放心,絕對不可能的。”容則回答得十分肯定。
“是嗎?”瀲綃若有所思地應了聲,才道,“那……容大人,請帶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