藍鳶的功夫不是屬於江湖的那種武,而是屬於戰場的。她善使弓,箭無虛發。但近攻始終不是她的強項,更何況麵對這些招式詭異的殺手。
這些,瀲綃雖然不知道,但多半是可以猜到。
所以,迎向那些殺手的同時,她回頭朝藍鳶看了眼。
藍鳶騎在馬上,眉峰微蹙,隨即便跟上了他們。
一近身,瀲綃與錦衣先聲奪人,轉瞬之間便將身邊的幾個殺手解決掉。藍鳶也趁著此時又出了包圍圈。騎馬行出不遠,便拉定韁繩,回轉身來,彎弓滿弦,利箭疾勢飛來。
那些殺手不是沒想過要分出人去對付藍鳶,而是根本分不出人來。
所有人都被瀲綃與錦衣牽製住了,即便有人脫離圍攻,向藍鳶迎上去。但他們的輕功再厲害,也不能轉瞬之間到達藍鳶麵前。所以,迎上去唯一的結果,便是還未近身就已死在長箭之下。
可是,很明顯,這批人的實力要比之前那些厲害多了。此時瀲綃與錦衣再如何強悍,始終也是凡人之軀,終有力竭的時候。
但是,瀲綃與錦衣確是突然之間神色一鬆,似乎反而是放心了。
下一刻,周圍突然出現一群藍衣人,二話不說,便加入了戰團。
瀲綃與錦衣壓力頓減,立刻退了開來。
同時,錦衣似乎猶豫了下,之後悄悄地做了個手勢。
瀲綃沒有看他,隻是淡淡地問了句:“你的人到了?”
錦衣點了點頭。
錦衣是知道瀲綃不喜歡總有一大群人明裏暗裏地跟著保護著的,所以,一路上,雖然他有安排了人,卻都隻是遠遠地跟著,遇到埋伏時他便立刻發出了信號,但也拖了些時候才到。
不過,大概他也沒想到,同時到達的還有另一撥人,也就是麵前這些藍衣人。
熟悉的裝束,所以來曆並不難猜。
此時已經歇下手來的瀲綃,正在查看錦衣手臂上的毒,隨即隻是給了他一顆藥。這種毒,在她眼裏,自然是小事一樁。
這時,錦衣看著那些藍衣人,問道:“姐姐不是說碧落城的人不可能拉攏過來的嗎?”
瀲綃隻是無所謂地回道:“碧落城的人隱世而居,確實拉攏不過來,但閬風巔卻是屬於江湖的。能否拉攏過來暫且不論,但欠下的人情他們是一定會還的。”
錦衣輕輕應了聲。
“走吧。”瀲綃轉身便朝藍鳶的方向走去,但又看了看錦衣道,“你的人,小心別露了行跡。他們終究是屬於瓊月莊的,隨便動用,被發現了又是一樁麻煩事。”
錦衣卻是挑眉一笑,道:“姐姐也太小看我了吧。我既然能讓自己的勢力滲入瓊月莊,若這麼點小事還做不到,那不都是白費心一場嗎?”
瀲綃隻是輕抿著唇,無聲息地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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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那些藍衣人出現起,藍鳶便已經收了弓,隻是安靜地騎馬停在原地。
瀲銷與錦衣回到她身邊時,她也隻是淡淡地看了他們一眼,什麼也沒問。
似乎對眼前發生的一切並沒有任何好奇與疑惑。
此時的藍鳶,才像是王宮裏那個向來沉靜的皇後。剛才那彎弓射箭的身姿,若不是瀲綃知道青鸞與藍鳶長得並不是很像,她真要以為這突然出現的人是那個他們還未曾蒙麵的青姨了。
“走了,這裏也沒我們的事了。他們不會希望有人知道碧落城參與到這件事裏來的,所以定是會好好善後的。”錦衣拉了拉瀲綃,兩人便躍上馬背。
藍鳶朝他們看了看,卻沒有立刻提韁離開。而是回頭看著那些藍衣人,目光平靜,看不出有什麼異樣的。
瀲綃順著她的目光望過去,才忽然發現,遠處,一襲墨藍的身影,靜立在樹旁。
碧落城城主。
看到她,瀲綃十分意外。事實上,雖說他們確實欠了她一些人情,但當初那城主會答應她的要求,以這樣的方式還人情的時候,瀲綃就已經很意外了。此時見到這向來神秘的城主居然也出現在這裏,禁不住起了疑惑。
又回頭看了看藍鳶,她依舊神色淡然,隻是那樣注視了一會,便收回了目光,驅馬飛馳離開。
瀲綃朝錦衣看了眼,他自然明白瀲綃的心思,也是若有所思地蹙了下眉頭,卻仍是搖了搖頭。
“母後認識剛才那個人嗎?”瀲綃倒是幹脆,直接向藍鳶提出了疑問。
藍鳶十分自然地搖了搖頭,道:“不認識。”
可是,瀲綃卻是總覺得有什麼不尋常的信息隱藏著。事實上,她不由自主地猜想到,碧落城城主,有沒有可能就是鏡青鸞。
但她又不明白,如果她是鏡青鸞,為什麼她們兩人都像是不認識彼此一般。
而現在瀲綃最大的疑惑其實是,藍鳶是如何知道他們不在玄天寺的,又是如何找到他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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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刻,瀲綃的心裏存了許多疑惑,但是,現在更重要的卻是,該擔心下這路上仍會遇到的阻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