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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日下來,瀲綃真的已經十分疲憊了。
仍是那一身紫與金相間的華衣,靜靜地坐在自己寢宮裏的鏡子前。
鏡中的人,容顏略有些憔悴,卻依舊是傾城之色。
她,恐怕是這慕氏王朝裏,除了皇帝外最為尊貴之人了。
慕睿給了她幾乎惹來所有人嫉恨的滔天榮寵。
隻是,瀲綃知道,這些,並不是她真的想要的。
雖曾對錦衣說過,她習慣這浮華宮廷,但若真有一日,要她棄之而去,要她棄之而去……
禁不住,又想起了那個夢。
輕輕一歎。
低下頭,梳妝台上擺著那個熟悉的檀木盒子,打開來,裏麵是藍鳶留給她的那隻簪子。
取出來,伸手撫過,抬起頭,對著鏡子,緩緩插入發髻。
隨即卻是解了發髻,簪子也滑落了下來,伸手接住,收進了袖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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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天之後,又是錦衣的太子冊封大典。
一整日下來,瀲綃始終靜默不語。
與錦衣,也始終沒有目光相接之時。
隻是,偶爾,瀲綃會看著錦衣的身影,怔怔地發呆。
事實上,她與錦衣已經許多天沒有好好說過話了。他似乎也是硬僵著,不肯鬆口。兩人遇到時,隻是簡單的幾句問候,再無其他。
不過,錦衣也確實越來越忙了。
太子是將來要繼承帝位的,他再也不比從前,隻是嫡係皇長子了。
至於太子妃的事,雖然洛顏歌在宮裏住了兩日便回府了,而皇帝也沒有明言,但大多人心裏已是明白皇帝的意思了。
不過,錦衣到如今仍是沒有收過一個侍妾,這讓不少人開始打起了主意。
也有人來瀲綃這探探口風的,或者幹脆帶著個女孩兒來她這蘇芳苑坐坐。
有些人,瀲綃畢竟無法回絕的,也隻好招待了下來。
卻是偏不巧,有一次,正好被錦衣給遇上。
結果,他二話不說便摔門而去,留得一室尷尬。
不過,這倒是正好讓瀲綃順水推舟開口送客了。
隻是,想到錦衣那邊,禁不住又是一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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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主。”瀲綃正坐在院中,研究著一份琴譜時,蘿鈴走了過來,“皇上召您去禦極殿的書房。”
瀲綃緩緩放下琴譜,若有所思地點了點頭。
等到瀲綃到達書房門口時,便見屋內除了端坐著的慕睿外,下麵站著的,是洛老侯爺、慕澹,還有錦衣。
跨進屋裏,身後便有侍衛將門輕輕闔上。
微微一笑,瀲綃緩步上前,問道:“不知父皇喚阿銷來……”轉首看了眼眾人,“是何事啊?”
“你這麼聰明,難道猜不到嗎?”慕睿隻是笑了笑。
“父皇,您是不是太閑了啊,老要阿綃來猜。”略帶嗔怒地橫了他一眼。
慕睿隻是朗聲一笑。
不過,其他那三人,卻都是靜默無言。
錦衣,在大多人麵前便是那樣,有些微微的冷漠,和一些高傲。
洛老侯爺隻是朝瀲綃看了看,那一雙混沌灰澀的眼,看不清到底藏著什麼心思。
至於慕澹,自從藍鳶離開之後,瀲綃就很少見到他了。他……似乎瘦了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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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皇喚阿綃來,是不是想提錦衣的太子妃人選一事啊。”瀲綃笑著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