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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到麵前時,那灰衣老者隻是輕輕一頷首。後麵的藍衣少年,神色冷靜,但卻仍可以見到眉宇間隱約的憂慮。粉衣少女卻是抿著唇,直直地瞪著瀲綃,目光裏似乎有些惱怒之意。
這莫名其妙的怒色,讓瀲綃有些疑惑,但也沒放在心上。
然後,隻聽得那灰衣老者問道:“請問這位姑娘……是東籬醫仙薄姑娘嗎?”
淡淡地看了他一眼,瀲綃並沒打算否認,隻是微微點了點頭。
卻不料,這一點頭,那邊的粉衣少女似乎一下怒火竄了上來,上前兩步,脆聲斥道:“剛才進來的時候,爺爺就說你可能是那個醫仙了。問那個小二,他居然說你不在。哼,一定是那個小二通知你的,居然想偷偷溜掉。你這算什麼醫仙啊!懂不懂什麼叫醫者父母心啊!”突然的一串話蹦出來,顯然是當真怒極了,說得又快又急。
這讓瀲綃聽得有些發愣,隨後,總覺得有些可笑,禁不住笑出了聲。
這一笑,讓那少女瞪大了眼:“你!……”她顯然還想說什麼,但這回,已經被身邊的少年拉住了。
“石羽,別胡鬧!”輕斥了聲,他又轉頭看著瀲綃,微微躬了躬身,道,“抱歉,舍妹失禮了。隻因太過心急求醫,還請薄姑娘見諒。”說話謙和有禮,衣著簡單卻不失精致,看來也是出身世家。
瀲綃隻是淺淺地彎了彎嘴角,對那少女的話,並無惱色。對這少年的致歉之辭,也是不置可否。她記得,剛才自己點頭承認是東籬醫仙時,那老者微微鬆了口氣,而這少年,也是明顯的一喜。
至於他們的來意,早已是不言自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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按理,該是由那老者道明來意的,但少年看似冷靜,實則該也心中焦慮,此時既然已經開了口,便朝那老者看了眼後,接著說道:“在下石霄,家父身染惡疾,遍尋名醫,卻始終未見起色。聽聞東籬醫仙薄姑娘醫術通神,此行便是為求醫而來。還請姑娘救家父一命!”說完,頭微低,拱手一禮。
瀲綃卻並不說話,沒有任何回應,似乎在思索著什麼。
錦衣也一直隻是冷眼旁觀。但他看了看瀲綃後,微微動了動嘴角,道出三字:“月石劍。”
錦衣這一開口,那邊三人明顯一驚,瀲綃則是一下恍然大悟,道:“哦!宸州石家。”
那灰衣老者很快恢複了神色,朝錦衣看了眼後,笑了笑,讚道:“兩位好眼力。”
那名為石霄的少年卻是伸手握了握腰間的武器,若有所思地朝錦衣看了看。
但是,或許那不該稱為劍。比劍要短許多,卻比匕首要長一些。劍身筆直,據說隻有單麵鋒刃。劍名月石,傳說以月為鋒,劍身光華流轉,與日爭輝。
但傳說畢竟隻是傳說,真正見過月石劍的人並不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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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於那老者的稱讚,錦衣隻是無所謂地撇了撇嘴角。瀲綃則是緩緩一笑,回道:“過獎。”輕輕一頷首,又道:“至於求醫一事,你們……怕是被外界誤導了。醫術通神之說,純屬謬傳。”
灰衣老者愣了下,少年石霄則是皺緊了眉頭,而一旁那個被叫做“石羽”的粉衣少女更是一副義憤填膺的神色。
那老者仍隻是笑笑,道:“薄姑娘太過自謙了。”隨後麵色一正,道,“隻要姑娘肯救我兒一命,任何條件,但說無妨。”
這時,錦衣卻突然看著瀲綃,旁若無人地說道:“其他先不說,你根本就沒這個時間。宸州太遠,隻是一個來回,最快也要半個月。”
瀲綃沒有否認,看著那三人,接話道:“所以……抱歉了。”
微微一頷首,瀲綃便與錦衣打算離開了。
隻是,沒走幾步,便聽石霄急急地喚道:“且慢!薄姑娘!”
瀲綃並沒有停。
他趕緊上前攔住去路。
這讓瀲綃禁不住微皺了下眉。
此時,少年石霄似乎猶豫著什麼,朝那老者看了眼。
那老者說道:“將來,石家的一切都是你的,你自己決定吧。”
然後,他才像是下定了決心,從腰間抽出月石劍,遞上前,說道:“以月石劍作為交換,但求姑娘宸州一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