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錦衣回來的時候,夜已經深了。
跨進書房,便見到瀲綃靠在躺椅上,似乎已經睡著了。
禁不住微微一歎。
走到椅旁,輕輕俯下身,小心翼翼地伸手將她抱了起來。
動作雖是輕柔,卻仍是驚醒裏夢中的人兒,隻是,眼色迷朦,似乎並沒有清醒過來。
彎了彎嘴角,湊到耳邊,柔聲低語:“乖,沒事,繼續睡吧。”
瀲綃隻是下意識地皺了下眉頭,似乎想睜開眼來,卻又抵不住睡意一般。
“放心,事情我都交代好了,我們明天出發。睡吧。”錦衣又低聲哄著。
無意識地輕應了聲,瀲綃才又緩緩陷入了睡夢之中。
錦衣禁不住淺淺地一笑,偷偷地親吻了下懷中的人,便起身出了書房。
臥室離書房並不遠。
並不想驚醒她,抬腳輕輕踢開房門。
走進屋內,又輕手輕腳地將她放到床上。
似乎猶豫著什麼,站在床邊,停了很久,才動手替她解了外衫,拿過被子蓋好,便急急地出了房門。關上門後,便忍不住無奈地一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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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醒來,瀲綃便隱約記起錦衣的話。
梳洗之後,開始整理了一些必須帶的東西。
準備妥當時,錦衣便像是算準了一般,正好推門進來。
身後還跟著印檀。
雖然選擇了易容,但並沒有刻意將相貌弄得太過普通,畢竟,容貌可以改,那份氣度卻是很難掩藏的。比起太過普通的容貌,美麗的容顏雖然引人注目,卻反而不會招惹來太多的探究。
之後,兩人掩了行跡,悄悄離府而去。
他們的行蹤,對某幾人來說,恐怕是想瞞也瞞不住,但此行終究不能像之前那樣肆無忌憚了,易容也是不得不為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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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了古閔城西行,一日之後,便能進入莫琊山。
淩鳳山莊,便是在這莫琊山的鳳凰峰上。
進入莫琊山界的時候,錦衣與瀲綃便有些警戒之心了。
隻是,當看到山路上擋住他們去路的人時,兩人都是微微一怔,錦衣麵色略有些不善,瀲綃隻是有些疑惑。
“鏡濡羽。”錦衣沉著聲喚出來人的名字。
瀲綃聞聲禁不住一挑眉。
一襲玄色,氣息淡定。
這玄衣男子看著瀲綃時,似乎細細地尋著什麼,目光裏明若清泉。
而後,才朝錦衣一瞥眼,道:“不論於公於私,你也不能這樣直呼我的名字吧。”眼底,藏著淡淡的戲謔。
略微打量了他一會,瀲綃禁不住微微一笑,淺淡如雲,輕聲一喚:“外公。”
瀲綃這一喚,讓在場的兩人都明顯地怔了下。
隨後,錦衣似乎有些惱,鏡濡羽卻是十分愉快地揚起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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瀲綃下了馬,緩緩朝他走去。
麵前的人,黑發間已現如雪霜色。雖然,她未曾見識過當年玄機公子的風華無儔,可如今這個淡泊內斂的人身上,仍可見流光無垠。
見到他時,瀲綃便不由地想起青紫的話來。
眼前這個人,是藍鳶的父親啊……
也應該是藍鳶從心底裏敬著的人吧。
似乎很多心結在一瞬間豁然開朗。
瀲綃並不是注重虛禮的人,淺淺地一拜,便又是一聲輕喚:“外公。”
鏡濡羽凝神注視了她許久,無聲一歎,道:“你和你娘,很像。”
瀲綃隻是彎了彎嘴角,但笑不語。
“他不配!”身後,卻是錦衣冷冷的一句低喝。
瀲綃禁不住一挑眉,沒有看錦衣,而是朝鏡濡羽問道:“您到底是怎麼招惹錦兒的啊?弄得他對您這麼反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