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史信並未去救援朔方。他十分清楚,如果傻乎乎地去救援朔方,不僅時間上來不及,還可能半路上遇到阻擊,他手頭隻有四千禁衛軍,無法與鮮卑大軍團進行作戰。因此他帶著禁衛軍直接折而向北,撲向鮮卑人的心髒——烏裏雅。
“與其螳臂當車,莫若攻敵之必救。”向秦峻報告自己的作戰計劃時,太史信說。
女皇完全讚同太史信的看法,隻是伸出纖纖玉手拉住了太史信的手腕:“你一定要保重。”
太史信把自己的手抽出來,向女皇行禮,戴上鐵麵具,麾軍出擊。
四千禁衛軍清一色紅軍服,黑鬥篷,黑馬靴,白駿馬,整齊如一,如同一把巨大的軍刀,直插敵人的心髒。深冬時節,北方普降大雪,越往北走雪越深。戰馬深一腳淺一腳地踏在齊腰的積雪上,不停地喘著粗氣。其實這樣的環境,應該用雪橇的,隻是禁衛軍並沒有配備雪橇,太史信隻好勉為其難。
走了幾天,太史信靈機一動,命令部隊向西轉,走了一天,雪越來越淺,等到走上了荒漠草原,就基本上隻見黃沙不見雪了。這時太史信再命令部隊向北走,就不再受到積雪的阻攔——隻是要考慮部隊的飲水問題,沙漠裏找水可費力了!還好,這次太史信找來的向導是個傳奇人物。
沒有人知道向導的真實名字,大家都隻是叫他“貝爺”,這個人精通野外生存的一切技術,年幼時曾跟父親學習了攀登和揚帆,在還是十幾歲的少年時就是空手道二段了。後來他又練習瑜伽和忍術。貝爺熟悉在沙漠中找水的方法,能夠在艱苦的環境下吃進任何食物。他曾經給人示範把蟲子吃進嘴裏,評價味道時說“嘎嘣脆,雞肉味”;還教人吃生魚、從死去的野馬身上撕下肉來;甚至示範如何從大象的排泄物中擠出水來,然後喝到嘴裏(下省略重口味橋段五千字)。因此,貝爺有個綽號叫“站在***頂端的男人”。當年秦道士曾經教授過太史信野外生存的科目,但是太史信發覺自己和貝爺比起來,完全就是沒斷奶的小孩兒。太史信頂多吃生牡蠣、田螺、書皮、草根之類,而貝爺能夠把一窩肉蟲放進嘴裏咀嚼得津津有味,完全不介意自己被汁水濺了一臉……如此強悍的人,怪不得大家都尊稱他為“爺”。
鮮卑的草原上也積雪了,但是不深。太史信率部沿著一條冰河逆流而上,發現一片帳篷,還有大群的牛羊。
太史信衝趙燁和崔小強使了個眼色,這兩人就心領神會,率領部下從兩邊包抄過去。
雖然沒有人吼馬嘶,但是幾千匹戰馬踏在地上的聲音還是引起了鮮卑人的注意,他們紛紛走出帳篷,一臉茫然地看著眼前的騎兵。
天空一片陰霾,黑壓壓的烏雲懸在帳篷頂上。北風夾雜著冰粒,像耙子一樣掃過人們的臉。一身血色的騎兵與地上的白雪形成極大的反差,在敵人耳邊呼嘯而過。鮮卑人第一次看到這樣的騎兵,正在驚異這些人是哪位王爺的部屬,等到他們發覺這些人是敵人無疑的時候,頭頂已經落下了馬刀,鮮卑人連忙四散逃命。
禁衛軍在鮮卑人身邊掠過,把他們趕到帳篷周圍。有幾百個衛兵匆忙上馬迎戰,仿佛幾塊肉撞在了飛馳的案板之上,隻不過染紅了對方的馬刀。更多的鮮卑人麵對這天降神兵,隻是本能的舉起雙手,他們無從去想這些人是哪裏來的。自從新漢帝國立國以來,它的軍人從未踏上過這片北方的土地。這幾百年來,生活在烏裏雅周圍的人從來隻知道有部族戰爭,卻沒見過南方的軍隊。
如果是全戎麵對眼前的情景,他會衝身邊的女孩淡淡一笑:“狩獵就這樣結束了,意猶未盡哦。”太史信卻不會有全戎那樣的閑情逸致,他注視著敵人的動向,發覺有個人騎馬逃竄。太史信拈弓搭箭,一下子把那個人的坐騎射倒。那個人最終還是當了俘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