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5章(2 / 2)

真應該由衷地佩服咱們中國人的大腦啊,如此複雜難解的問題都能想得出來!試想一下,如果把這份心思都用到正道上來,那個諾貝爾數學獎、文學獎、化學獎什麼的,咱們還不******如同囊中取物、手到擒來?!這就像是我們煤礦大門口的黑板上張貼的那份“第四季度財務收支明細表”一樣:辦公費35000元,慰問老黨員、老幹部120000元,修車費2萬元,加油費25萬元,招待費165700,其他支出689000元。

當時最初一看到這張報表,我也沒太在意,提筆就要簽字,沒什麼問題嘛!可是,就是這上麵的“其他支出689000元”都是些什麼呢?這時,財務部部長馬小天一邊拿出一張銀聯卡塞進我的抽屜,一邊慌忙解釋,王礦啊,這其他支出嗎,就是春節快到了,咱們應該去上級各單位去拜年的費用支出啊。

眾所周知,凡政務公開、財務公開,是為了增加一個單位的透明度,接受群眾的監督,把事情的來龍去脈亮出來給大家看看,是免除幹部內部糾紛,消除疑窺的重要措施,這當然算是一件好事。好事辦好了,可以消除群眾對領導幹部的支持和信任,更能密切幹群關係,凝固民心。然而,正像很多好事沒辦好一樣,這種財務公開不僅沒有對群眾開誠布公的誠意,竟還冠冕堂皇地以“其他支出”四個字來統統蔽之,正如有人曾言:任何財富都可以轉化為個人所有。看來,這位馬部長工作業務還是很熟練的嘛,工作經驗還是很豐富的嘛,前途大大的有喲!

年關臨近,省煤炭安全監察局就派人來礦進行節前安全督查了。作為煤礦企業,隨時隨地都要應付各級領導的各類檢查,什麼綜合大檢查啊、專項大檢查啊、突擊大檢查啊、節假日大檢查啊,弄得我們這些煤礦上的領導幹部整天價神經兮兮的,正如調度室主任龐月明所言:我們就像是新媳婦坐炕沿——****不****都得******伺候著!可是,書記任福利提前回四川陪他的老父親過年了,生產副礦長曹樹臣正在老家給他老娘辦喪事,安全副礦長李誌鵬的兒子結婚也不在……真是******太巧了!好像早就知道省裏要來人,聯合起來搞這麼一下,看老子這個礦長一個人如何招架似的!就連龐月明來到我的辦公室裏,抽著悶煙發牢騷說:早不來、晚不來,逢年過節他才來!陪喝酒,陪吃飯,晚上還得陪著幹!

當時,我就坐在自己的真皮老板椅上,一邊抽著煙、喝著茶,一邊笑著對他說:老龐啊,這有什麼可怕的嘛!晚上還能幹什麼?不就是陪他們玩玩牌嘛,又不是讓你陪著玩女人!玩女人的時候你見過誰還要人陪的?向來都是獨立作戰,各掃自家門前雪、休管他人瓦上霜嘛!完事出來之後誰也別問誰,也不用交流什麼心得體會!老龐啊,你看看你自己,作為一個政治上相當成熟的領導幹部,在生活上怎麼還能這麼的不成熟呢……

“拖拉機”的打法還是我從天水市裏帶來的,身為一礦之長,在海城也應該扶持一下煤礦的群眾性文化生活,與民同樂嘛!當晚在“蘇杭”裏,我就讓“史前動物”叫來了三個徐娘,夾在我們幾個男人中間一起玩,省局來的小趙一聽就會了,可是老吳和老陳卻不行!沒辦法,我隻好一遍又一遍地耐心教他們兩個:一副撲克牌,沒有人數限製,每人發三張,對子比散牌大,清一色比對子大,連一塊的拖拉機比清一色大,最大的就是三張一樣的牌,叫做“豹子”!然後,隨便上錢,最後剩兩家時一方上完錢後雙方亮牌,願賭服輸!

牌局上,我把平時礦上這夥人對我的那一套拿出來對他們了,故意輸牌,輸大數字,打牌贏的錢怎麼說也不能叫做受賄吧!再說了,人家作為省局的領導,大過年的老遠跑來一趟也著實地很不容易啊,就像那位親愛的白求恩同誌一樣不遠千裏地來到咱的地盤,咱們沒有什麼理由不讓人家歡度這個新春佳節嘛!

誰曾想,三個徐娘不懂風情,說打牌就打牌,打升級、夠級都行,搞這麼多說出幹啥啊?唉,三個臭娘們,你們每個人不也都贏了不少了嗎?再說了,要是光打牌還叫你們來幹什麼?人家省局領導都是常年累月地行走江湖、久經沙場之人,什麼樣的風月場合沒經曆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