害你?
聽見秦煌的這句話,邵娟娟驚了,馬文山更是驚詫不已。
害你?你他媽是誰啊?老子根本不認識你啊!
冤死了!
馬文山長這麼大,還是第一次被人這麼冤枉。
平心而論,他的確是個混蛋,平日裏仰仗著他那個在市公安局當副局長的老爹和在市發改委當主任的二大爺的庇護,這小子無惡不作,橫行霸道,是遠近聞名首屈一指的大混混兒和大惡人,是小吃街及附近幾條街麵上公認的老大,敲竹杠打悶棍,平時隻有他冤枉別人,哪兒有誰敢不開眼的來冤枉他?
他睜大眼睛,仔細看了看麵前這個穿著病號服的家夥……靠,從來沒見過,馬文山可以對天發誓,他這輩子是第一次見到麵前這個……額,不對!
馬文山忽然一愣!
我靠,不是吧?
難道昨天在酒吧衛生間裏強上的那個小妞是他妹子?
要不然,他為什麼這麼說?
馬文山先入為主地又看了看秦煌,還真就覺得秦煌跟昨天那個在衛生間裏手刨腳蹬寧死不從,最後卻還是被自己強行上了的那個小妞有點相像。
媽的?能這麼巧嗎?
馬文山在那裏滿腹狐疑,秦煌也是一言不發,隻是眼神陰森森地看著馬文山,把他看得一後背的白毛汗,最後馬文山終於繃不住勁兒了,一甩手,惡狠狠地說道:“你別她媽在這裏滿嘴胡唚,老子根本就不認識你,我害你?我把你媽給上了?”
秦煌的眼神眯了起來,且不說這個馬文山到底是不是在公安局裏要陷害自己身陷囹圄的馬文山,但就衝他說的這句話,秦煌心裏就一百二十個不痛快。
他六歲就父母雙亡,成了一個獨自在世界上蹣跚前行的可憐孤兒,與那些在健全家庭裏長大的孩子相比,秦煌雖然表麵上大大咧咧,沒有什麼不一樣的地方,可他的心裏,卻是有一片誰都不能觸碰的陰暗和柔軟,那就是他的父母,他的爺爺,他的姐姐,他最最聽不得的,就是有人用言語侮辱他們,現在,無論眼前這個叫馬文山的家夥是有心還是無心,他這句話都已經把秦煌內心深處的火氣給勾了起來。
“你再說一句!”秦煌冷冷地說道。
他的聲音冰冷如刀,聲音不大,卻彷佛從地獄裏傳來的一樣,馬文山本來是要脫口而出,跟秦煌來一句硬碰硬的,可是,他卻突然打了一個冷顫,有了一種很不好的預感。
這種感覺,就好像被毒蛇死死地盯住,讓他不敢亂動不敢亂說,甚至在這充滿消毒水的空氣之中,馬文山竟是聞到了一點臨近死亡的味道,而這一切,都是因為眼前這個穿著病號服的男人身上所流露出來的奪人氣勢,這種氣勢,就好像是從漫天戰火裏爬出來的不死神兵,隻有經曆過無數次生死的考驗,然後又從死亡線上爬回來的殺神,才會擁有……
馬文山常年在街頭上打架鬥毆,也算是見過血的人,所以對於這種危險的氣息,他相當敏感。
所以,馬文山退縮了,別看他平日裏總是跟張三李四在一起好勇鬥狠,可實際上,他也隻是仰仗著老爹和二大爺的權力而跋扈囂張,刨除這層關係,他其實也就是個色厲內苒外強中幹的貨色,在真正的危險麵前,他根本就沒有去硬碰硬的膽子,所以,他並沒敢去接秦煌的話茬,而是狠狠咽了一下口水,然後後退幾步,冷笑著說道:“你說,我到底怎麼害你了?”
看見他退了這幾步,秦煌在心裏暗暗搖頭,看來自己猜得不錯,馬文山雖然看著囂張無比,可實際上就是個中看不中用,隻能嚇唬嚇唬那些沒見識的普通老百姓的繡花枕頭,這種人就跟彈簧似的,你軟他的就硬,你弱他就強,可如果你不信他這一套,跟他來點厲害的,那麼他就比誰都慫得厲害,之前那些威風八麵的模樣說沒就沒,如果再狠狠心打他一頓狠的,那這種人肯定會立刻跪下來的,就像那種被人打怕了的癩皮狗,晃著尾巴,比誰搖得都厲害。
如果要是在別的地方,秦煌肯定會毫不留情地教訓馬文山一頓,讓他長長記性,讓他知道,這世界上一山還比一山高,地球村不是他們家開的,他老爹也不是地球村裏的一把手村長,單就是他這張說話沒有把門的破嘴,秦煌就想揍他,要不把他嘴裏的槽牙全都揍掉了誓不罷休,可是,現在不行,因為這裏是醫院,是公眾場合,如果在這裏動手的話,難免會給自己招惹許多不必要的麻煩,而且,秦煌心細如發,早就注意到在一旁兢兢戰戰的邵娟娟了,這件事情都是因為她引起來的,秦煌知道,如果自己在這裏把馬文山給揍了,不管是輕是重,邵娟娟都脫不了幹係,別的倒還好說,可她這份工作,算是徹底沒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