爆炸過去已經好幾天了,可是因為實驗室的特殊性,蔣家的仆人們不敢擅自過來收拾這裏的殘破局麵,就連蔣青鬆和祥伯也不敢派人來這裏收拾,生怕這裏有什麼特殊的破壞性東西,會對人造成傷害,所以就一直扔在這裏沒管,隻是叮囑家裏人平時出來進去的時候躲著點這個地方,所以蔣琳回來的時候,實驗室還是爆炸剛剛發生時的模樣,一點都沒有變化。
現在蔣琳回來了,對於這裏什麼東西能碰什麼東西不能碰,再沒有人比她更清楚了,在她的指揮下,蔣家的仆人們都圍攏過來,開始收拾殘局,大約一個小時之後,實驗室裏那種令人不敢直視的破敗總算是收拾幹淨了,眼前煥然一新。
本來蔣琳是想回來以後立刻就開始進行實驗,看看秦煌說的那個所謂的X胺到底是怎麼一回事,可是現在如此景象,卻也不好立即開始了,而且經過檢查,有兩種進行X胺實驗所必須的材料也處於缺失狀態,隻有等到新的實驗材料采購齊全之後,這個實驗才能開始。
這邊蔣琳開列清單,祥伯那邊就派人出去采購,儀器,器皿,藥材,然後又打電話讓人來重新對實驗室裏進行粉刷,等這些事情全都弄利索了,太陽都已經落山老半天了。
祥伯勸著蔣琳吃了晚飯,等放下碗筷回到自己的房間,蔣琳衣不解帶,隻是對著窗口,一個人靜靜的發呆。
這麼多年,她早已經習慣了在實驗室裏的生活,那種別的人見了唯恐躲避不及的化學藥品和科學實驗,幾乎已經成了蔣琳生活中不可缺少的一部分,那些瓶瓶罐罐,那些玻璃器皿,那些科學儀器,就是蔣琳最好的朋友和夥伴,是她不會動也不會說話的親人,有的時候,蔣琳寂寞了,惆悵了,難過了,或是心裏憋悶的時候,她甚至會有些神經質的跟這些沒有任何生命特征的東西說話,就好像在跟自己最好的朋友傾訴一樣,隻是,他們不會給蔣琳任何回應罷了。
蔣琳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喜歡那種冰冷冷的感覺,可是,她卻是最習慣,就好像一個從出生以來就失明的盲人一樣,對於光明,她又是期盼又是畏懼,生怕這種改變會讓她的生活走進一個無法掙紮出來的深深漩渦,其實,蔣琳也知道,像自己這樣年紀的女孩,哪有成天把自己關在實驗室裏不出去見人的道理,那豈不是成了一個不懂生活的科學怪人了?
“或許,在其他人眼裏,自己就是這樣一個不諳世事的科學怪人吧!”
蔣琳自嘲的一笑,可是,想要改變自己的狀態,哪是那樣容易的事情?
因為她國色天香的容貌,也因為她那富可敵國的家境,追求她的人不少,如過江之鯽,如撲火的飛蛾,這些人裏,不排除有些是真的喜歡蔣琳,可更多的,則都是在表麵的欽敬之下,包藏著不可告人的野心,什麼白頭偕老什麼親琴瑟和鳴,對那些野心家來講全都是無關緊要,可以隨手丟棄的破爛兒貨,他們隻是想一親芳澤,將蔣琳狠狠壓在自己的身下,成為第一個采摘到這朵嬌嫩花兒的幸運者,或者,他們是想把蔣琳變成一個通往富貴之路的蹺蹺板和墊腳石,作為蔣家第三代的唯一傳人,隻要成為她的夫婿,那麼等到蔣青鬆百年之後,蔣家那令人咋舌的富貴豈不是唾手可得?
魚和熊掌不可得兼,可富貴與美人卻是捆綁式銷售,一得俱得,一失俱失。
正是因為如此,蔣琳現在看那些男人的時候,都會不由自主地戴上了有色眼鏡,總是抱著一種審視的心態去看人,總覺得對方親近自己是有所企圖,等到時間長了,蔣琳也對於感情的事情也就慢慢看淡了,認為自己還沒找到適合的緣分,又兼得她接了皮特教授的這個實驗任務,於是也就把自己完全封閉起來。
不僅僅是對男人這樣,對於女人,蔣琳的態度也是如此。
她沒有一個可以談得來的夥伴,也沒有一個能說說心裏話的閨蜜好友,她隻是把自己困在實驗室這片小天地裏,獨自一個人吃飯,喝水,睡覺,做實驗……其實從內心深處來說,她也不希望自己變成這樣,可是,除了實驗之外,她找不到任何一個可以跟別人談到一起去的共同語言,她不知道現在最流行的顏色是什麼,也不清楚最近又有哪個歌星開演唱會了,她隻知道實驗的事情,別人可以說的眉飛色舞神采飛揚的事情她不感興趣,而她懂的東西,別人卻一點都聽不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