牧陽不明白這個“盜”字代表什麼意思,見所有人神情異常,師父更是臉色陰沉,頓時心生不安,慢慢地走回牧章桐身邊,小聲道:“師父。”牧章桐麵色陰沉,隻是輕輕點了點頭,沒有其他任何表示。
羅蓋穹盯了牧陽一眼,目光中一股子冰寒一閃而過。他把手伸入瓶內,抓出了“老西門”三字。
羅蓋穹說道:“各位戲主,紙上所寫,就是各位明晚該負責的事情,大家切記不可錯過時間,明晚酉時到位,三刻動手!”
諸人站起身來,齊聲道:“羅戲主放心,所司之職必不有失!”
羅蓋穹取出一紅一綠兩個圓筒,走道牧章桐身前,說道:“章桐兄,明晚之行,務必不可小瞧了那三道機關,不管成不成,一定要想辦法脫身,若得手了,就放紅色煙火為號,若沒得手,就放綠色煙火為號。”
牧章桐將兩個煙火筒接過,點頭道:“羅兄放心,各位戲主也請放心,牧某人一定不負使命!”
眾人抱拳道:“那就拜托牧兄了!”
密會結束,眾人都神色凝重地走出石室,相互間一句話也不再說。牧章桐和羅蓋穹走在最後,出假山洞門時,羅蓋穹道:“章桐兄,你肩負重大,若人手不夠,我立馬就給你分派。”
牧章桐道:“羅兄不必擔心,我此次有九名弟子同來,人手夠用,多了反而會礙事。”
羅蓋穹點點頭,說道:“那好,明兒個我就和眾位戲主,一起靜候章桐兄的佳音了!”
牧章桐抱拳回禮:“我定不讓眾位戲主失望。”說罷,帶著牧陽躍離假山,往臨水戲台的方向走去。
走在路上,牧陽忍不住問道:“師父,剛才抓的鬮到底是什麼意思?”
牧章桐道:“你先別問。”腳步加快了。
走回臨水戲台前,三丘子等人果然老老實實地等候在原地,牧章桐一言不發,領著眾弟子,快步出了羅家戲苑。
回到旅館,牧章桐命所有弟子各自回房,隻讓三丘子、四方、五行三人來到自己房間。他在凳子上危然坐下,以一副師尊姿態說道:“三丘子,你老老實實地告訴我,今晚在羅家戲苑,為何要與牧陽比藝?”
三丘子不料師父竟會問起此事,心想定是牧陽私底下告了狀,隱瞞也沒有用了,沒好氣地道:“師父,我等做弟子的,原本不該多想,也不該多問,可我們就是搞不明白,為什麼您見了牧陽第一麵,就要收他做徒弟?還要予他牧姓?”
牧章桐皺眉道:“就是為了這個,你便和牧陽過不去?”
三丘子咬牙道:“不錯,我們捉弄他,就是為了出這口悶氣,我和他比藝,就是想逼他退出師門!”
牧章桐又道:“四方五行,你倆也是這樣想的麼?”
四方和五行互相看了一眼,向師父點了點頭。
牧章桐默然片刻,忽地歎了聲氣,說道:“我不怪你們三人,隻不過你們不知為師心裏的苦衷!若在盛世,你等都可傳我戲術,光大春秋一派,可方今世道混亂,春秋一派,你等斷斷不能執掌。”
五行是個直腸子,立時問道:“師父,為什麼?!”四方則麵色一沉,寬臉上橫肉繃起,一聲不吭。三丘子卻道:“師父,我等自知天資愚鈍,向來沒奢望過能得師父親授衣缽,隻是我等實在想不通,即便我們幾個不行,難道憑秋師姐的本領,也不行麼?”
牧章桐道:“秋兒戲術精湛,比起為師有過之而無不及,可是你們也知道她的性格,我是斷斷不敢將此重任交到她手裏啊!原本雙魚足堪大任,隻可惜……”牧章桐重重地歎了聲氣,又道,“今日為師遇到牧陽,實乃上天安排,此人身兼異處,天賦超群,且心底良善,唯有他,才能接過春秋派的擔子。”
五行氣憤地叫起來:“就憑那小子麼?”
牧章桐一拍椅子扶手,喝道:“五行,他是你師弟,不準再叫那小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