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驚落一地眼球(1 / 3)

炎炎烈日,萬裏無雲的天空下。

青石板鋪出來的校場上,少年站在那裏,一隻右臂向前平伸出了半截,臉上的冷汗卻是滴滴垂落。

微風輕輕吹拂,吹動少年的衣衫,沒有獵獵的聲響,隻有欲動還靜的躑躅。

就如這少年林怒眼中的迷惑、迷茫。

我不是正在苦修嗎?怎麼就到了這裏?這是夢境?還是業障?

有些事情想不起來,他隻記得自己以前也叫林怒,是在一個封閉的所在苦修著,修煉的乃是自己創立出來的一門前無古人的修煉功法,這是他記憶的最末尾,然後……然後神識居然是到了這裏。

這段記憶的一幕一幕在他腦海之中快速的流轉著,更有另外一些完整且瑣碎的記憶跟以往的這些記憶融合在一起,讓他明白,自己現在的名字雖然也叫做林怒,但他已經不再是以前的林怒了。

兩段記憶的交融,林怒強自鎮定的站在那裏,隻是內心深處的波瀾滔天。

他終於明白,自己在最後一次修煉的時候,已經死了,身體爆裂,隻有一道神魂在這個叫做林怒的少年身上複活。

這是穿越了呀!

穿越在了這個武安國邊境青樹村的少年身上!

穿越到了群雄爭霸天下不寧的雄霸大陸!

一時間,林怒有些悵然若失。

……

……

校場的外圍是一堵矮牆,青石砌成,牆外種著白楊。

牆頭上,三四十個腦袋排排列著,相互之間時不時的因為擁擠而生出些些小小的爭執。

隻是所有人的心思主要還是放在牆內的校場上,更加準確的說,這些青樹村的村民的心思都放在了自家親人的身上。

芬兒也想擠到最前麵去,但是她身子單薄,而且還是孤身一人,不像其他的村民一般身強體壯,隻能是站在兩個要好的女孩子背後,翹首望著場中的林怒幹著急。

許是她把前麵的兩個女孩子擠得不舒服了,長著一雙杏花眼的翟杏回頭說她:“芬兒你不要擠了,還是到校場偏門那裏等著是正事。”

另一個女孩子叫洪桃的也說:“就是啊,你在這裏擠著,也給林怒使不上勁,他指定一會兒就要暈倒,指定一會兒就得被場內的雜役抬出去,你還不如直接去校場偏門那裏候著。”

芬兒不服氣的說:“今天隻是考較一下村中適齡少年自身的玄氣修為,又不是對打,你們怎麼就認定林怒哥哥要被抬出去?太欺負人了!”

旁邊一個賊頭賊腦的叫小肥的青年咧嘴笑道:“芬兒妹妹,你也不要嘴上不服氣。林怒帶著你來到這裏寄居,也不是一天兩天了,橫豎也得有十年了吧。村子裏誰不知道林怒蠢,橫豎修煉來修煉去的,一直修煉不出像模像樣的玄氣,一直都是村子裏的笑柄。你是他撿回來的孤女,跟他相依為命,感情深厚,這個我們都理解,但是你要因為這份情誼,就覺得林怒能撐下來這場考校,我們是無論如何也不相信的。”

翟杏指指校場上,林怒麵前的魚缸,說道:“考校有個規矩,單掌置於缸中,催動玄氣,使水上揚一尺,視為及格,上揚兩尺,視為優良,上揚三尺,視為優秀。芬兒,林怒此前也參加過多次考校,別說一尺,就是半尺、少半尺的水也揚不起來。今天的考校,說是要選拔八個村民去學宮學習的,名額有限,以林怒的脾性,指定是要拚命的。他一拚命,哪有一個不倒下昏迷的下場?”

芬兒銀牙緊咬,想要替林怒爭辯,卻是沒有底氣多說。

她很清楚,翟杏、洪桃和小肥說的都是實情。

她五歲的時候,在外討飯途中昏迷過去,是父母雙亡孤苦伶仃的林怒把她帶回了家,拿一小盆小米稀粥把她救活的;這八年來,她幾乎和林怒形影不離,自然知道,正因為修煉無所成,林怒其實一直夢想進入學宮學習,夢想能在學宮之中解開自己不能修煉之謎。

今年的林怒,已經十六歲了,而學宮要求的是,所有入學的學生,年齡不得超過十七歲,這也就意味著林怒今年再不能拿到進入學宮的名額的話,今生就不可能再有進入學宮學習的機會了。

林怒如何不拚命?

但他日常修煉,堅持的時間長了都會昏倒,今日拚命參與考校,又怎麼能有個好?

……

……

與這石牆相對,在校場的另一側,是一排常年搭設的涼棚,村長洪沛,及青樹村裏十幾位德高望重的長輩一排坐在那裏,也都在觀看著校場上的參與考校的年輕人。

坐在洪沛右首的短須中年人望著林怒,說道:“村長,您既有心把林怒排在最後,隻怕也是擔心林怒這番考校也是徒勞的,何不如剛剛攔下他,直接不讓他上場?”

洪沛臉色暗淡,還帶著一絲絲的慍怒,沒有說話。

坐在洪沛左首的是一個瘦身老人,輕哼一聲,說道:“這個林怒,不能修煉也就罷了,偏生還有股子不服輸的韌勁。不讓他上場,他鬱結於心,回頭生場大病,以村長的仁厚,村上還得破費錢財給他買藥,不如讓他上場,自取其辱一番,也就死心了。”

洪沛歎息一聲:“咱們村適齡的年輕人十七人,個個都有修煉天分,偏生就是他一個,天生沒有經脈。沒有經脈,自然不能吸納天地靈氣,更不用說將天地靈氣轉化成為玄氣儲存起來。就以這等資質,他堅持修煉十六載,到頭來依然是碌碌無為,真不如當初讓他隨他那難產的母親一並去了省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