凡間的馬車從城門中駛了出來,一個小販模樣的人卻仿佛完全沒有注意,一邊吆喝著一邊從路中間走過,剛好背對著馬車,索拉心中一驚,一手猛地抓住韁繩,兩匹拉車的戰馬吃痛叫喚,前腿抬起,顛得凡間在車裏滾了一圈,頭正磕在車廂門上,疼的凡間捂住了腦袋,心想艾克萊爾剛剛咒自己出門跌跤還真是靈驗。
那小販也被嚇了一跳,雖然戰馬沒有撞在他身上,但是回身的瞬間被嚇得坐倒在地,肩上扛著的挑子掉在地上,他賣的小玩意灑了滿地。
“我的麻花!”
小販哀嚎了一聲,看著碎了一地的油炸小麻花,小販悲從中來,帶著哭腔抓住了索拉的衣服,高呼著:
“陪我麻花!”
路兩旁的人都是些趕早進城在門口稍微休整小商販,也有些路過的閑人跟著圍觀過來。
“你們怎麼趕的車啊,不看行人麼?”
“就是,你看著撒了一地的油炸麻花,多可惜。”
路人七嘴八舌的議論起來,索拉雖然心想明明是小販自己不看路,怎麼怪到我的頭上來了,一肚子的火發不出。索拉本還想跟小販理論理論的,隻覺得小販拽著自己衣服的手稍一用力,似乎想表達什麼,再看小販的眼神,完全不像他的哭腔那樣無助失措。小販對凡間眨了眨眼,又高聲哭訴到:
“你們得賠,你們不許走,陪我麻花!”
凡間從馬車上走了下來,
“小哥,你這些麻花值多少錢啊,我們賠給你。”
“這個可不好算了!你們別急著走,咱們算清楚了再走!”
凡間急著趕路,心中被小販吵的煩躁,想拿出點貝裏打發掉算了,伸手摸向腰間的錢袋,卻被索拉伸手攔住了,
“小哥,你看這樣吧,我們去那邊的角落裏解決事情,不要在這裏擋路。”索拉說道。
見索拉這麼說,凡間知道裏麵有蹊蹺,也不再插嘴。
“行,隻要你們賠就行。”
小販收了哭腔,挑起擔子,裏麵的麻花撒了很多,但是還有小半。
喜歡看熱鬧的眾人跟著到了牆角,嘰嘰喳喳的議論不停,心中都冷笑著看凡間等人的應對,心中隻想著讓這幫有錢人吃癟才開心。
四個人三匹戰馬,一匹馱馬,怎麼看都是有錢人,有機會讓有錢人出醜,是絕大多數普通人的願望。
“我們賠償你麻花的錢好不好,你看多少合理?”
“我也算不出,地上的麻花有的都碎了,筐子裏的麻花也有顛散的,根本看不出數量。我隻知道早上出來的時候帶了一百個麻花,每個麻花我賣一貝裏,不行你們都買去吧,給我一百貝裏,我把這一筐麻花都給你們。”
“小哥你這樣真是會做生意啊,他們買這麼多麻花幹什麼呢。”
有些圍觀者也看出小販獅子大開口,想著說句公道話,卻被另一群人打斷。
“這些有錢人這個時候又摳門的要死。”
“就是就是,也不想想小哥風裏來雨裏去的賣這幾個麻花有多辛苦。”
“這些人就是吃飽穿暖不管別人死活,小哥剛剛差點被撞倒,哪還有心思繼續賣麻花了,就算幫小哥壓壓驚,也該買的呀。”
“對啊,有些人,隻想著給有錢人說話,人家也不會給你好處的。”
剛剛想幫凡間等人說句公道話的看客高聲認錯:
“我錯了,我錯了還不行麼,各位饒小弟不知深淺。”
那人拱了拱手,轉身走了,再不摻合渾水。
索拉見眾人幾乎定下基調逼他們買下麻花,又知道小販行為有些蹊蹺,出於謹慎的心理,索拉掏錢買下了那一筐麻花。
圍觀的眾人見塵埃落定,都心滿意足的散了,賣麻花的小販也得意的跟其他人說“今天可以偷懶一天了!”
其他人都不由得咂舌,羨慕小販是個幸運的家夥。這才上午,日頭還不高,就已經賺夠了收工,其他人還要整天忙碌。
索拉趕著車回到正常的大路上,一路向東朝海加爾進發。車廂裏,凡間對索拉的表現很好奇。
“雖然一百貝裏不是什麼大事情,但是很少見你對這種事情妥協啊。”
見走了一會,離城門已經很遠,四下裏也沒有什麼人,索拉再次緩緩的停車。
“裏麵有蹊蹺。”
索拉走進車廂裏,想要檢查一下問題出在哪裏。
“怎麼說?”
凡間一聽有蹊蹺,精神一振。
索拉說了小販的怪異之處,凡間也深以為然,兩人檢查一番,果然在麻花下麵發現了一封信,已經被炸麻花的油脂浸透,不過仍能清晰的辨別字跡。
凡間捧著信紙謹慎的閱讀,越看臉色越嚴肅。
“是什麼人?”
索拉在一旁好奇的問。
“夜鶯。”
“是約修亞傳來的信?他怎麼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