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血色巨變與命運契約(2 / 2)

惡魔,聖人,孤獨,罪惡,嗬!那又怎麼樣?如果無法守護我生命中所愛的人,那麼此身根本就沒有任何意義。我的生命,就是因為守護而存在的,我的意義,就是守護我的母親。

“締結吧!這契約,以我,蘭斯·斯圖亞特之名,我將獲得力量!”

白羊宮的大廳裏,燈泡早已經被子彈打得破碎一地,屍體散落在四周,既沒有人收拾,也沒有人打掃,大家都被這突如其來的事情驚呆了。殷紅的鮮血在地上肆意的蔓延,整個內殿仿佛被血浸透了一般。陽光隱隱約約的灑進來了一點,卻讓人感覺不到一絲溫暖,反而為之惡寒,一陣嘔吐感湧上喉頭。

魯魯修就這麼怔怔的看著樓梯,瞳孔仿佛失去了顏色一般,長長的樓梯上的屍體,那是昨天還陪他一起用餐的母親。一陣的無力感,占據了身軀,他才發覺自己竟然連一步都挪動不了!感覺著自己身軀的肌肉酸痛,不,應該說是內心不願意接受,所以身體也聽從命令了。魯魯修緩緩的移動自己沉重的步伐,明明隻是那麼幾步的距離,不過是一段樓梯的距離而已,卻讓自己覺得那仿佛是遠在天邊的場景一般,這是夢吧!這不是真的吧!

然而卻沒有人來回答他,汙穢的血液已經明擺著告訴著魯魯修,你,無法逃避這個現實。

一步一步,仿佛是在腿綁上了鉛塊一樣,魯魯修的每一步都走得無比沉重,如同他的心靈一般,這絕對不是一個九歲的少年可以輕易接受的場景,瑪麗安娜皇妃,這個有著“閃光的瑪麗安娜”之稱的帝國第五皇妃,圓桌騎士第六位,那如同往日一樣的褐色宮廷禮服上已經被濺射出的血液變成深黑色了。美麗的臉龐上也染上了汙穢的血液,雖然依舊美麗,可是現在這具身體卻早就已經沒有了溫度,隻是冷冰冰的屍體。

穿著雪白公主裙的小女孩正躺在母親的身下,雙眼因為恐懼,亦或是失去母親的悲痛而圓睜著,隻是那兩隻往日裏能讓人想起天邊星辰的眼睛已經失去了焦距,變得空洞。

用盡自己全部的力氣,魯魯修將自己的妹妹從母親身下抱了出來,然後似乎是僅剩的安慰,用雙臂緊緊地抱住了女孩。娜娜莉似乎是因為看到了過於恐怖的景象而受到刺激,身體還在不停的顫抖著。

“娜娜莉,別怕,哥哥,哥哥,在這裏!”沉重的鼻音帶著自己都沒有發現的哭腔,雙手再次加大了力量,指節早已發白了。但,不願放開自己的雙手。不想……不想再失去自己僅剩的溫暖了!

懷中的娜娜莉依然沒有做聲,如同被奪走了生命一般,這裏剩下的隻有一個空殼,名為娜娜莉的空殼。

除了用盡力氣抱她之外,此刻他卻做不到任何事情,魯魯修有生以來第一次這麼痛恨自己,無力的自己,懦弱的自己。

右眼血紅色的瞳孔中,一隻金黃色的鳳凰展翅而飛,九歲的少年用著仿佛蔑視生命的目光,看著眼前的衛兵們。“以吾蘭斯·斯圖亞特之名命令,爾等立刻放行!”

“Yes,MYLORD!”衛兵們異口同聲的說到。

“嗬嗬!這就是王的力量,絕對命令嗎?”蘭斯冷笑到。

走進白羊宮的大廳,已經沒有什麼能吸引蘭斯的目光了,染血的地麵,染血的立柱,染血的屍體。

那位往日裏雖然為蘭斯所忌憚,但對自己任然無比溫柔的皇妃早已逝去,而自己的好友魯魯修正抱著妹妹娜娜莉坐在地上,不過現在不是感慨這些的時候,蘭斯的目光在大廳中飛快的掃視著,然後,不管他想不想承認,自己的母親,斯圖亞特家族第二夫人,就在瑪麗安娜皇妃的不遠處,安靜的躺在地上,隻是那身上如同繁星一樣的傷口,卻分明是在告訴自己,母親,他在這個世界上最重視的人,已經不能陪伴他了,不能給他講故事,不能給他做點心,不能給他安慰,不能再每時每刻讓他撒嬌了。

“嗬嗬,哈哈哈,母親,媽媽,你醒醒啊!你不是和我約定了要陪在我身邊一輩子嗎?你不是說要帶我去中華聯邦玩嗎?啊?母親,你醒醒啊,”蘭斯仿佛失去了靈魂一般,整個人如同提線木偶,隻是喃喃著,剛才蔑視生命的雙眼此刻卻失去了神采,隻是任由自己向母親走去。

“母親?母親?……”蘭斯撲倒在地上,鮮血將他雪白的衣服染成了紅色,他輕輕推著自己的母親,“醒來啊!醒來啊!……今天的點心還沒有給我做了,我還沒有聽完母親講的中華聯邦的神話了……醒醒啊!媽媽,別睡了,會著涼的,起來啊!媽媽……”

魯魯修抬起了頭,悲哀的望了一眼眼前的少年,又低下頭抱緊自己的妹妹。

偌大的白羊宮大廳,此刻,隻剩下這兩個同樣失去母親的少年。

沒有母親的明天,我的生命又有什麼意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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